溫瀾怔住,不解地看向謝宴聲。
謝宴聲急聲道:“你有孕在身,不能靠近將死之人。”
她一臉愕然。
這些風俗她竟一點都不知曉。
“宴聲說的對,你作為孕婦,不能沾染太多陰氣,別離爸太近。”溫瑾胤也插了句。
溫瀾心虛地站在原地,悻悻地看向幾步之遙的溫允正。
溫允正雙眼已經半合,張著嘴巴重重喘著粗氣,已經進入彌留之際。
溫夫人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垂淚。
人之將死,留在世上的一切都顯得彌足珍貴。
溫瀾對溫允正并沒有多深的感情,但此時也淚流滿面。
謝宴聲把她摁到一張椅子上,遞給她一疊紙巾。
半小時不到,溫允正就停止了呼吸。
哭得最傷心的不是溫夫人,也不是溫瑾胤,而是溫瑾胤九歲的兒子溫祖銘。
溫瑾胤傍晚接到療養院電話,聽到溫允正快不行的時候,就安排專人布置起靈堂來。
江城有出殯前子女守夜的習俗,溫瀾因為“有孕在身”逃脫了此劫。
謝宴聲這次倒挺靠譜,和溫瑾胤在靈堂守了一夜。
溫瀾大喪在身,謝宴聲帶她去上京的計劃泡了湯。
翌日一早,聽到消息的周翹來了。
周翹化了淡妝,穿著一身黑衣,長發松垮垮地束在腦后,盡顯嫵媚熟女的風韻。
多日不見,溫瑾胤看到周翹進門那刻,心跳都慢了兩拍。
周翹在靈堂為溫允正行完禮,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走進隔壁房間和溫瀾聊起來。
“身體不舒服么,連靈堂都不進?”周翹小聲問她。
她點頭。
“感冒了?”周翹伸手去摸她額頭,她避開。
“可能是懷孕了。”為了計劃能萬無一失,她沒有和周翹說實話。
“謝宴聲的?”周翹震驚地捂住嘴巴。
溫瀾瞪她一眼:“除了他的,還能是誰的?”
“你腦子進水啦,怎么能懷上渣男的孩子!”周翹伸出根手指敲了下她腦袋,“你的苦日子還沒過夠啊,再弄出個孩子,讓他來繼承你的苦難嗎?”
“只是一個意外。”溫瀾硬著頭皮解釋。
“想沒想過,真要把孩子生下來,你和謝渣男這輩子就拴在一起了——”
周翹正說得起勁,謝宴聲推門進來。
他瞥了眼周翹,眉眼間全是不屑,“周小姐背后說人的壞習慣,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正人君子我不說,我只說不著調的小人。”周翹懟道,“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這兩年你和你的家人讓瀾瀾受了多少委屈!”
謝宴聲臉色陰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周小姐挑唆瀾瀾了,你暗戳戳地替瀾瀾和沈毅牽線搭橋,我都記著呢。”
周翹沉下臉,“如果你能給瀾瀾幸福,我也不至于這樣。”
謝宴聲還要反駁,溫瀾就對他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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