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一样。”她说,“在这里我能做的事,想做的事都还有很多。回去……那里已经没有多少我想做的事了。”
“能做?”于思平不屑道,“你在这能做什么?除了当个职员按部就班的挣扎生活以外,难道你还有什么理想不成?”
“我当然有理想了!”含光被他惹恼,厉声道,“我就想游历天下,见识世上的风土人情,不行吗?难道回到前世以后,就那几条破帆船能实现我的理想么?”
于思平倒是被她说了个磕巴,他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怎么和那家伙那么像……”
那家伙是谁?含光的耳朵动了动,还没说话呢,于思平紧跟着又道,“想得倒是挺美的,可你有钱吗?一个孤儿想要旅游,真是痴人说梦。你准备拿什么来挣钱?在你那高级中学里嫁个有钱人?还是靠你的劳力赚钱?实际点吧!姑娘!有些事情虽然好,却不是你能享有的!你命里就没这个!”
含光现在已经出离愤怒了——真的,她已经是完全没情绪了,于思平这话是如此的尖锐而荒谬,反而是戳破了她心底的一层薄膜一样。是啊,实际地说,靠她的工作去赚钱,何年何月才能实现游历天下的理想?
唯有把她的工作和理想结合起来,才能真的说是为了她的理想而努力过了。
“你说得对。”她很平静地告诉于思平,“不管学什么专业,我没权没势,能力也有限,要赚到钱去过我想的生活是有点难。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可以去尝试,之所以努力读书,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我想要考的是国子监大学的外语系。不努力读书,想考上这个热门系还真是有点难。”
“你——”于思平无语了。“难道你真要漂洋过海去做翻译?”
有钱出去旅游,和没钱的时候去异国挣钱这是两个概念,前者叫做游历,后者那就叫漂泊了。含光虽然叫着想游历天下,见识世上的各种新鲜事物,但前世毕竟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你真要让她毫无积蓄地出国去工作……她以前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被于思平逼得没办法了,反而忽然想通:要想安稳,真不如和他回去。留在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安稳和平庸。
“我不能吗?”含光反问了一句。“这行总有人做,我为什么不能?我在这就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女,我爱怎么样,也没人能管我吧。”
于思平彻底说不出话了,他俊秀的面孔上飞速地变换着神色,仿佛在寻找着反驳她的言语,可终究能回报他的只有沉默。
在这沉默中,气势上的攻守似乎也在悄悄地转化,含光在心底揣摩着于思平可能的心境,模模糊糊若有所悟,也是百感交集,可还没等她开口呢。于思平叹了口气,忽然站起来就这样走出了房门。
“喂,这——”含光急得忙站起身,却又摄于他周身散发的气场,不敢就追出去。过了一会,犹犹豫豫出去到前台一问,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起码于思平刚才点茶的时候就已经把帐给付了。
然后……然后含光就站在茶庄门口哭了:这大冷的天,兜里就一块钱,连公车都只能坐一趟的,她该怎么回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问题:思平为什么这么激烈地管含光XD
今天更新稍晚了,大家见谅啊~
☆、第49章逍遥游
“到了北京也别忘了预习高一算学啊。”于元正帮着含光把行李从宝马上拎了下来;谆谆叮嘱道;“我已经翻过课本了;从高一起,这难度可不一样。你要是读理科的话;课本里都有微分了。”
含光对数学有天赋不假,但这天赋估计也就到微积分这一点上就到达尽头了。她看于元正算学加强班的教材时;凡是和微积分有关的理解起来都很困难。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决定上的外语系不论是哪个方向的都不会有算学课程;而文科的算学内容她还算是应付有余。未来三年内;应该是可以不用和理科打交道了。
“好,一定见缝插针地找时间。”不过;她也还没把这事告诉于元正的——这种事仓促间也很难和于元正说明白,都是等回来后再好好说了。含光还想着帮于元正向杨老师咨询一下呢,他明显是最擅长数学,但因为国子监大学远在北京的关系,到底国子监的数学系好不好考,数学系的就业前景如何,西安府这里都很难得到信息。
本来是要自己来机场的,结果那天上于家拿书的时候偶然间和于元正说了说这事,韩氏当时就表态让于屠夫送一趟,含光推都没用。——于屠夫自然没异议,顺带着连于元正都带来了:他乘今年寒假去考了个驾照,现在实习期,有上路的机会都会跟着父亲跑跑。
现在到了机场,行李卸下来了,车就不能停,必须得立刻开走,老于还要去找地方停车,送含光办票呢,却被含光笑着谢绝了:说起来老于也没坐过飞机,和她一样都是生手,办票还不知要折腾多久呢。送过来已经是很耽误时间了,不能太滥用别人的好意。
站着和于家父子热情道别了一番,含光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很新鲜地看着机场的建筑风格,一边翻出身份证拿在手上,拉着新买的行李箱往里走。杨老师已经教过她乘机的步骤了,只要找到办票柜台,把身份证递上去以后,一路就都有指示的。
西安府的机场并不算很大,建筑风格也还是古色古香的,从外头看是一个巨大的三层飞檐建筑,但机场内部的装修就非常的现代化了,如果含光刚穿越的时候是落到这里,她估计自己当即都得精神失常的。即使是现在,看着这样处处带有金属灰色泽的装修,穿着简便西服,行色匆匆时不时做出亲昵举动的旅人,含光依然会感到一种轻微的失真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正成为了这幅画面中的一员。
在这种新鲜感的笼罩下,她走去找柜台的脚步都是飘的,一路数到丁区六十柜台,心跳加速地递上刚办下来没几天的身份证,又是心跳加速地拿回了登机牌和身份证,背着随身的一个小包包,一路东张西望地去过安检。反正四周的任何一样事物对含光来说都是极为新鲜的,再加上过了安检以后,隔着玻璃幕墙隐隐约约能看到的飞机,含光俨然都已经是陷入一种梦幻的情绪里了。
“啊。”贴着幕墙走了一段,她忽然想起来,低头翻找出手机——给杨老师说一声自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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