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政还能笑得出来,“今儿个可不能伺候。”
“你这个人……”符晓说不下去,只扶着他起身,将他的手绕过她的肩膀。
“我可以走。”唐学政推推她,“离我远点儿。”看她就是很容易被传染的体质。
“你先担心自己吧。”符晓没被推走,搀扶着他进了主卧室,“先趴着,我再帮你上点药。”
唐学政依言,头埋进符晓柔软的枕头里,闻进她好闻的气息,舒服地吁了口气,觉得发热的脸也清凉了点。
符晓又在医药箱里翻了一阵,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站回床边,弯下腰,沾了药膏的食指轻轻抚上他强壮的后背。
柔软清凉的触感浸进他的身体,唐学政低低呻吟一声,一直火烧似的后背犹如久逢甘露,总算好过一点。
“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像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符晓问。
“我说我退伍了,老爷子不高兴。”生病的人在如此舒适的环境下,面对放在心上的人,还是少了一分防备。
“退伍?你出部队了?为什么?”符晓诧异,他不是正平步青云?
“我得陪着你好好过日子。”
手下的动作停止了。
“怎么了?继续再擦会。”正舒服着。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到他背上,他不禁闷声道:“你用温水干什么,用凉的舒服。”
眼前朦胧一片,她低低应了一声,用左手抹掉那在背上化开的泪渍。
☆、第 69 章
自符晓从北京回来后,他就出了任务,回来不辞辛苦地见了她一面,又马不停蹄地回了北京,几乎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加之被唐老爷子狠打一顿,又奔波一天回到符家,被符晓一气冲了个冷水澡,没怎么擦干就那样倒头便睡。再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了。
抹着药的手指机械地动着,泪水无声地从脸颊划过,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又是她。
半晌,抹完药的符晓待药膏渗进,轻轻拉过薄被覆在他身上,然后愣愣坐在床边,注视他英俊的侧脸。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门外传来电铃声的她从漫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抹了抹脸上未干的泪痕,又对着镜子揉了揉脸,确定不怎么看得出哭过,才出了房间跑去开门。
“谁?”她在门边问道。
“晓晓,是我们。”慈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符晓一惊,忙打开了门,竟见姑姑搀扶着奶奶站在门口。
“奶奶,姑姑,你们怎么来了?”符晓迎上去,从另一边挽了圆润体态,步伐缓慢的奶奶,迎他们进门,颇为惊讶地问。
“你这孩子,还说呢,这么大的事都不让我们知道,要不是家扬回去跟我们说了,你还要瞒到我们到什么时候去!”符奶奶带着佛珠的手惩罚性地轻轻捏捏她。
“咦?”
符晓的姑姑长年在外面做生意,是个干练的女人,说起话来干脆俐落,“家扬昨晚回去跟我们说你有了男朋友,你奶奶一听就坐不住了,昨晚就想过来,我好容易劝住了她,今天她一大早就起来了,坐在沙发上等着我陪她过来,见我有事要急着办,她一个人就想过来,你看看这老人家。晓晓要是真看上哪家小伙子,还能不让您过目?”最后她对着符奶奶无奈地道。
“哈哈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真是感谢菩萨保佑,你这一天缩在家里不出去,也不交朋友,我心里焦急,做梦都在求菩萨帮你找个好人家。这下可好,你要是有了着落,我心里也踏实了,晓晓,那个小伙子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家里好吗?”符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站着就急急地问。
“……奶奶,您别听家扬说,没有这回事。”符晓强笑道。看了一眼紧闭的主卧房门,扶着奶奶坐进沙发。
“没这回事?”符奶奶迷茫地重复。
符姑姑也急了,“没这回事?家扬昨个晚上可是说的天花乱辍,他身上的衣服不是你男朋友的吗?听他说还是什么牌子来着,特贵的那种。”她一股脑地说着,昨天听到她有男朋友了,她其实心里也是高兴的。大哥的遗孤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她也是想照顾她,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家要顾,她家里有两个小祖宗,又将妈妈和符晓接过去住了,本来就不是特别富裕的家庭显得有些拥挤,虽然丈夫口头上没说什么,但她知道他也不是特别乐意。符晓是个敏感的孩子,在她一成年她就提出要自己一个人回家住,她当时也就没有太强留。其实这些年,她或多或少对她有很多愧疚,若是她身边有个人照顾,她心里也好受一些。
“没有,只是个朋友……”她低低地道。
符奶奶是过来人,看符晓这样子,要真是个朋友,坦然说就行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一脸复杂挣扎?“怎么,闹别扭了?”
符姑姑往客房里探头,听儿子说他都已经住进来了,怎么不见个人?还是他真是瞎说,让他们白高兴一场。
符晓低了头,不知该怎么向他们说才好。
正在这时,主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三代人的视线都刷地集中在打开的门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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