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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爸爸握上方夏肩膀,被她一巴掌用力挥掉,她站在?原地不?动,眼睛赤红,抬头怒道:“我就问你,方家栋现在?住哪里!”
方爸爸叹气,“夏夏啊……”
“别这?么叫我!”
“你……”
方妈妈将锅里炸好的鲫鱼控油捞出,关了火,拿一块焦酥里嫩的鱼块吃着?出来,靠着?厨房门?框冷哼一声:“干什么,你又要拿刀去砍了他啊?”
方妈妈脸一皱,“别整天?喊杀喊死的,这?坏种啊,早晚会有老天?收他。”她双手一拍,“报应这?不?就来了嘛!”
方夏没太明白,“什么意思?老天?怎么收他,他现在?可是活的好好的,我大伯母受那么多罪去世?了!”
“别急啊,早晚的事儿。”方妈妈悠闲咬一口白花花冒烟气儿的鱼肉,厌恶地皱起眉头,“在?外面跑了一年,你看,这?不?就回来找你爹借钱来了,给他治那坏根呢,染了坏病的玩意儿,不?知道怎么折磨人呢。”
“这?老天?爷啊,眼睛亮着?呢,最知道怎么折磨人了,死了多简单,死了一了百了,半死不?活的才遭罪呢。”
方夏还是不?明白。
方妈妈啧一声,就她闺女这?榆木脑袋,怪不?得抢不?过来赵西延那富小子?,还是留给何家那小妮子?。
“就是他搁外面嫖-娼,染上病了,没钱,回来求你爹出钱给他治病呢,这?哪治得好,可不?就得跟他一辈子?,受一辈子?,指不?定哪天?就死外边了。”
方夏猛地愣住。
时?间拉着?她的思绪回溯到那个同样?寒冷的绝望冬季,耳朵里掀进太多人的嘴,每张嘴都露着?牙舌说话,吵得她脑仁不?可开?交,方夏只能清晰辨别出方妈妈在?医院说的那句话。
也?是这?样?嫌弃瞧不?上的嘴脸,当时?剥着?外人给大伯母买的冰糖橙,牙舌都带有橙子?黄黄的汁水,“怎么病的,还不?是你大伯父那个在?面外偷吃的货,坏良心的东西!怎么就不?来个人收了他!”
大伯母想拦住她不?让说,但方妈妈嘴巴特别快,说起话来机关枪一样?嘟嘟嘟,没拦住,她失落地垂下干枯手掌。
方夏一直不?敢回忆大伯母生病的日子?,眼眶酸涩不?适,转身回玄关拿自己又湿透鞋底的棉鞋,去卫生间刷洗。
这?是大伯母给她买的最后一双棉鞋了。
方夏忽然特别想她,特别特别想。
她低头刷着?棉鞋底,掉下去的眼泪落在?棉鞋上。
这?几天?都是阳光晴好的天?气,方夏盼啊盼到除夕那天?,方爸爸让她带着?方宇龙贴春联。
方夏朝他张开?手心,“给钱!”
方爸爸吹胡子?瞪眼,“你不?是我方家人?让你贴个春联还要钱。”
“嗯。”方夏点头认同,“还有压岁钱,我和方宇龙要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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