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济院相当于古代由官府建立的老人院,但里头收留的也不只是老人,那些鳏寡孤独的穷人和乞丐,只要是符合规定的都能住进养济院里。
小胖点头道:“对,那人也是养济院里的一个老汉,姓郑,说起来,他年轻时还是个秀才呢!不过……他半个月前,已是病逝了。”
云霜眉头一皱,“病逝了?”
“对。”
这时候,他们已是走到了客厅里,云霜招呼他们坐下后,杨元一继续道:“若他还没去世,大伙儿可能还不会把他说的话那么当一回事,偏偏他前不久刚去世,去世前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那么一沓预言人死亡的手稿,大伙儿本就人心惶惶的,这会儿真的有人出事了,大家的反应才那么大。
但依我看啊,那就是个意外!这天底下哪有什么预言!那郑郎君留下来的手稿我也看了,说是预言,不如说是诅咒……”
云霜问:“这个郑郎君跟他写在手稿上的人有仇?”
“嘿!他几乎跟半个养济院都有仇。”
杨元一撇了撇嘴道:“这郑郎君年轻时考上了秀才,风光了一段时间,后面的乡试却死活考不上,为了考科举,他这么多年一直没娶妻,家里爹娘又早亡,以至于他老了后,性子变得十分孤僻暴躁,住进了养济院后,跟养济院里许多人都发生过矛盾。
养济院里的人平日里都避着他,如无必要都不愿意与他有交集,但住在一块的,难免还是时常会有些碰撞。”
云霜一脸沉吟,“他以前既然是个秀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受到的打击定然很大罢?”
“受什么打击啊。”
大金一脸唏嘘道:“我家就在养济院附近,这个郑郎君我算是认识,经过了这几十年的磋磨,他身上的书生傲气早就被磨没了。
年轻一些的时候,还会有一些富贵人家愿意请他去给自己的孩子当夫子,但因为他脾气一向古怪暴躁,便是那时候请他的人也不多,他年纪上来后,更是无人问津了,否则最后也不至于要到养济院讨生活。
我见过他因为两个馒头跟一群小孩儿争抢,仗势欺人,见过他为了一碗粥毫无脸皮地插队,别人骂他,他就用各种粗俗不堪的话骂回去。
别人当着他的面骂他愧对自己满肚子的学问,他就凶巴巴地回一句关你屁事,简直跟那些市井无赖无异,哪里还能看出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艰苦的生活确实会把人身上所有的锐角都磨平,甚至磨得参差不齐,到最后,只怕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最开始是什么样子了。
云霜沉思片刻,又问:“你们确定,前天晚上淹死的那个老人,确实是意外?”
云霜这么问,杨元一他们的脸色也丝毫未变,显然这个问题,他们也是想过的。
“基本确定。”
杨元一道:“这个案子当初是我带人去现场的,被淹死的老人姓文,今年刚过六十三岁生辰,他有酗酒的习惯,听说就是因为他酗酒,酒后又常常打人,他的妻儿才受不了,在某一天晚上悄悄离开了家,便再也没有回来。
便是如今年纪这么大了,他还是常常去外头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他淹死那天晚上,养济院里的人就说他又溜出去喝酒了,而养济院就在渭河边上,他是在回养济院路上,失足掉进河里淹死的。
他的尸体被捞上来时,身上的酒气还没完全散去,身上也没有任何打斗和挣扎的痕迹,看起来就是失足落水而亡的。”
云霜问:“他掉进水里的时候,可有人亲眼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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