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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望向身旁的同行,听说这位同荀家有点拐弯的亲戚?该他说话了吧?
这种时候,这种场景,他…他莫名就有点慌张。
张机并没有注意华佗的求助,怜悯的望向眼前的女子,伸手拍了怕她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暗示道,“还是尽快送信,让含光回来吧。”
“我明白。”荀采垂眸,敛袖一礼,“还望二位先生,再尽一尽力。”
“这是自然。”
“阿姑,现在该怎么办?”已是面泪痕的荀襄,拿袖子抹脸,回想起上次在雒阳时候的无助,“祖翁呜呜…不如呜…不如我去河东告诉叔父?叔父…叔父也不知收未收到消息……还不回来……”
“不必,”荀采目光定定注视着脚下方砖,“此事已拜托给公达,公达知道明白轻重,定会尽快传信,你不熟悉道路,如今又天寒雪冻,会有危险,况且,也不会比公达更快…”
“阿姑?”
荀采神色一振,打起精神,“我来照顾大人,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军营万万不能疏忽。”
“……可是…”荀襄含着眼泪,也有些担忧,“阿姑你几日不曾休息,还是先由我来”
“你叔父将兵马交于你,你必须替他守住,明白吗?”荀采严厉道,“族中并非没有能领兵的人选,但含光将长安兵马交于你,将平衡并州军与凉州军之责交于你,此事攸关天下大局,你应当清楚!”
荀襄眼泪被震了回去。
“你一脸惶惶然,留在家中也做不得什么,还不收起这小儿女之态!”荀采说完,便回身屋内。
荀襄在风中站立了良久,抬手抹干眼泪,“阿姑放心,我定不会辜负叔父信任。”
“去吧。”屋内传来低声回应。
“光熙二年,匈奴袭河东,烧燔县里,抢劫百姓,河东兵将为护家园,众将用命,兵卒奋死,冬十二月辛亥,追击至太原郡昭余泽,杀敌千七,俘虏万数,胡虏震慑,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为国捐躯者五百一十人,今皆记其名,昭告百姓,旌其勇义之名
寒风凛凛中,身着玄端的青年立于高台,神色肃穆而庄严,袍袖随风鼓舞。
巨大的青石碑被立在水泽之畔,由荀柔这个太尉亲手书写祭文,表彰其抵御外敌,保卫家国的功劳,并抄录下死去将士的名字,由数十工匠连日打磨雕刻出来。
祭奠仪式庄严而简单,所有校尉以上官吏全都参与,百姓则站在更远处围观。
“壮哉,诸君千古”
荀柔手中酒盏一扬,酒液化为碎珠,被朔风卷裹着,抛撒向结冰的水泽,碎成无数更细微的晶莹。
“壮哉”
众军校沉声应和。
有人想到自己,有人想到亲人,有人想到同袍,对于刀尖舔血的军人而言,马革裹尸的结局是荣耀,可那只是自以为是的荣耀。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葬礼。
这才是足够配得上戎马一生的葬礼。
大丈夫当如是,为国捐躯义壮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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