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酒井原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我是帝国的特工,酒井幸子!”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曾经听过酒井幸子强调自己身份时经常说的一句话,看着酒井原狐疑的眼神,连忙改口道。
“很好。”酒井原嘴里轻哼一声,继续道,“那我再问你帝国的特工需要什么特质?”
“绝对的忠诚,不惜一切代价为天皇陛下大东亚共荣献身。”这一次我再不敢出任何的差池,搜肠刮肚地回忆记忆里的一些话,完完整整地回答了酒井原。
“绝对的忠诚?”酒井原玩味地念着我的答案,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甩我一个耳光,暴怒道,“你骗谁?!”
“咳咳……咳咳……”挨了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我一个踉跄歪倒在地上,嘴里立刻就弥漫开血腥味,眼前绽开晕眩的白光,头痛欲裂,我用力将指甲掐进手掌,控制自己不晕过去,艰难地喘着气,却见酒井原怒气冲冲地扔下一张照片,相片里的人正是我,不,应该是荻野惠子。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荻野惠子?为什么她去了团城,你紧接着也去了团城?!”酒井原一把揪起我的头发,拔枪对准了我的后脑勺,怒问道,“还是要我问你你到底是哪个?!”
“呃,我……”我努力想着这几件事的关系,试图圆了这谎言,但酒井原残暴的手段让我根本无法思考,剧痛从头上传来,我像是已经看到死亡的召唤。
“机关长,宴会的人都到齐了。”就在下一秒酒井原就会扣下扳机时,门被敲响,有人来报,“76号说有一份团城送来的大礼要献给您,等您过去。”
“团城的大礼?”酒井原冷笑道,手下一松,我一头栽向茶几,额角瞬间磕出一片血迹,脑袋嗡嗡地响,只听见他喝道,“起来!跟我出去弄个明白!”
特高课总部的大厅里正举办着大东亚共荣新春宴会,一个个汉奸西装革履,人模狗样,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我草草收拾了狼狈,跟在酒井原身后。我不是不知道潜伏任务的危险,但酒井原如此迅猛地彻查大大出乎我的料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大礼,但的确是救我一命的大礼。
“机关长!”酒井原一出现在门口,立刻就有人出来迎接,“这边请。”
“团城……”酒井原的话音未落,我就听见大厅里传来好几声惊恐地尖叫,而那些人如此惊恐似乎是因为看到我。我顺着酒井原的目光往大厅中央看去,也是被吓了一跳——大厅中央放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女人,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浑身是血,眉心处被子弹贯穿了。
“八嘎!喊什么喊?!”惊魂稍定,我轻轻喘口气,酒井幸子这次是真得死了。那夺命的一枪我怎会不知是谁所为,如此干净利落,除了书华再找不出第二人。就这么远远看着那和自己一样的苍白的脸,她是我亲姐姐,是我的亲人,就这么死了,死在我最爱的人手里,心头千百种滋味萦绕,喉头泛起一阵恶心,当下便干呕起来。
“报告机关长,尸体我们连夜运回来了。”一个人站出来报告道,“确实是荻野惠子。”
“是山鹰的手法?”酒井原看了那具尸体几眼,又走向我端详着,问道,“他会对自己女人下这么狠的手吗?”
“机关长,这还有件东西,想必您看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那人得意地笑着,递给酒井原一样东西,邀功地声音像惊天霹雳一般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昨晚八路军飞狐岭支队神枪手阿福与荻野惠子在团城同归于尽,已确认两人为失踪多年的漠北特别狙击队‘神枪双煞’沈书华蒋慧云夫妇。”
“咣!”席中突然传来一声酒杯碎裂的声响,将我即将失去的意识唤回,麻木地看过去,打碎酒杯的是陈升,从对视间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震惊和悲痛,但那感情稍纵即逝。
“什么人?”酒井原厉声喝道,命人将陈升拖到跟前。
“机关长,这是青帮的陈升。”刚才的人回报着,“我听说他以前是沈公馆的红人……”
“嗯?!”酒井原伸出一手掐住陈升的脖子,“你是沈正东的人?”
“机关长……机关长……饶命……饶命……”陈升痛苦地挣扎着,他突然地出现让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头。酒井原放开陈升,将手里的东西举到他眼前,问道,“你认不认得?这是沈书华的东西?”
“认得,当然认得了。”看到酒井原手里举着亮闪闪的东西,正是书华的耳钉,那是他们组建复兴社时几个兄弟同时戴上的,我从没看他取下过。陈升伸手想去捞,酒井原却一下收了手,陈升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会儿,突然到刚才递给酒井原耳钉的人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吼道,“是你亲手摘下来的?!”
“八嘎!”酒井原大喝一声,立刻就上来了两个人将陈升架住,随即也向那人求证道,“是你亲自取得吗?山鹰狡猾得很。”
“是,我卖通了峡口村的人,秘密潜进去亲手从尸体上取下的。”那人如实汇报着,“机关长,我查过了,一弹穿心,确实死了。”
“哈哈哈哈……”陈升猛地挣开那两人,回头指着一屋子汉奸半笑半哭起来,而我则是眼前漆黑,脚下一软,便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你笑什么?!”然而这边大厅里,陈升还继续上演着戏码。众人一阵手忙脚乱,面面相觑,酒井原也是纳闷,喝住陈升放肆的笑声。
“我是替机关长感到高兴……哈哈哈……也是替我自己高兴……这对狗男女总算是死了!”陈升疯疯癫癫地宣泄着,突然捞起一个酒瓶就砸碎在酒井幸子的尸首上,痛骂道,“你们都当老子是沈正东的红人?他娘的都狗屁!要我卖命,抢我女人,把我当替罪羊!要不是老子留了心眼,TM的早成冤死鬼了!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沈家总算是一个不剩死绝了!我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少日子……”
“你这么恨沈家,那时候怎么不动手?”酒井原又命人扣住了陈升,逼视着他眼睛问道。
“机关长是不知道沈正东的手段,我儿子被他扣了,这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小孩在什么地方呢。”陈升诉苦道,“我陈升女人没那福气娶进家门,这儿子只能生在外头了,好容易有那么一个独苗苗,还被他沈家……”
“够了!”陈升胡乱编造的谎言成功地勾起了酒井原对酒井木村之死的仇恨,他愤怒地将手里的那颗耳钉捏扁,一步步踱向地上沾满酒污的尸体,“山鹰!我发过誓,你活着我灭你九族,你死了我也要碎尸万段替我儿报仇!如今就先拿你女人祭奠我儿在天之灵!”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1 章
昏迷中,意识在浓烈的酒精味里苏醒,记忆的画面在脑海来回颠倒。那晚的屠杀还没有散尽血腥味,漠北的家里家门紧闭,我和书华对座,他喝得醉醺醺的,一身酒气怒气。
“为什么!为什么!你忘了我们对着阿尔卑斯山发过誓?!”书华厉声质问我的时候我能看到他血红的双眼,“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在极力着辩解,我知道他心痛气愤,想将他搂紧怀里安慰,“书华,你相信我,真得不是我……”
“你到现在还拿那些鬼话骗我?!我亲眼看见的你!”书华“咣”地将酒瓶砸碎在我身边,将我揪过去怒道,“你还真是沉得住气,能藏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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