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灯光点点,正是吃饭的时候,狗吠孩子的玩笑声以及大人的吆喝声夹杂在一起,充满了尘世烟火的味儿。
巷子末的宅子里灯虽是亮着,但却一点儿声音也无,死一般的寂静。
于安河捏着茶杯坐在客厅里,好会儿,他才看向了管家,开口问道:“到处都找了吗?”
管家是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都找了。据左右邻居说任小姐这两天都没有回去,晚上宅子里没有亮过灯。那天和任小姐喝酒的那些人我都问了,说是任小姐早早的就走了,走了之后他们就没见过他了。”
管家的心里是有些纳闷的,那位任小姐也有可能是自己躲起来了,不知道于先生为什么非要将她找出来。
于安河不再说话了,客厅里的气氛是压抑的,管家的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了汗来。
好在院子里有车子的声音响起,阿斐回来了。
阿斐很快便进来,见着于安河先叫了一声于先生,然后才开口说道:“姓陆的到这边来了,不过他一直隐藏着,并未透露出自己的行踪。”
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任小姐不是自己躲起来了,那应该会和他有关。”
姓陆的睚眦必报,婚虽是退了,但任念念让他丢了脸,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好过。
于安河的手指在眉心处,听到陆迟过来了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然后对着阿斐吩咐道:“去查查姓陆的在哪儿落脚。”
姓陆的即便是隐藏了自己的行踪,但这镇子只有那么大,要找他的行踪不是什么难事。
阿斐立即就应了一句是,马上吩咐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这事到这儿算是完了的,谁知道于安河站了起来,淡淡的吩咐道:“备车。”
阿斐这下不由得一愣,随即应了一句是,出去开车去了。
任念念是在半夜时被拖上车的,陆迟虽是有事儿,但也不忘记羞辱她。他离开后他底下的人就端了一盆饭菜来,直接就放在了地上,笑眯眯的说道:“任大小姐,这是老大让我们给你准备的,有菜有肉,还算是不错。”
饭菜虽是装了一盆子,但却没有筷子。不用想也知道陆迟在打什么主意。任念念的拳头一点点的握紧了起来。她是虚弱的,看也不看那人一眼,闭上了眼睛来。
她这样儿那人也不惊讶,笑嘻嘻的继续说道:“我劝任大小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还有得吃,要是让老大不高兴,就连吃的都没有了。”
任念念抬起了头来,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并没有说话。
那人被她那冷冷的目光扫得有些心惊,立即就骂骂咧咧了起来,说道:“少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谁乐意伺候着你。”
说完这话他也不在小屋里呆住了,一脚踢翻那一盆饭菜摔上门走了。
任念念看也没看那满地的狼藉,闭上了眼睛。
她本以为暂时不会有人来了的,但才刚靠着墙壁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就有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一直没吃东西任念念是有些虚的,虽然知道自己不过是鸡蛋碰石头,她还是立即就警惕了起来。
过来的人很快就打开了门,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任念念刚要说话,她的下巴就被人给捏住,往她的嘴里塞了东西,然后像来时一样,用口袋将她捆套了起来直接就扛着往外边儿。
这就是要转移地儿了,任念念的心沉了沉。她逃不掉,索性也不去想,在黑暗的袋子里闭上了眼睛。
任念念很快被扛上了车,她像货物一样被丢入了后备箱里。黑暗里是让人绝望的,但她连挣扎也未挣扎。
车子没多大会儿就驶离了院子,走的并不是一辆车,而是好几辆车。她猜测陆迟一行应该是全都走了。
不知道陆迟会把自己带去哪儿,任念念也不愿意去想,车厢里很闷,她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这几近一年的时光来。像是她人生的分水岭一般,她甚至从未想过她会像现在一样。
任念念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突然急刹了车。她重重的撞在了车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声。
前边儿有人低低的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在后备箱里,听不清外边儿在说些什么。但知道应该是陆迟的人和人起了争执。这些都和她无关,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真没缘故头昏昏沉沉的,她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在后备箱里躺了多久,后备箱被打开来。有一道陌生的声音说道:“在这儿。”
任念念被人从后备箱里拽了出来,口袋被打开,刺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待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阿斐那张冷淡的脸。他只看了任念念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来,淡淡的说道:“带上车。”
回去的待遇是要好得多的,她被单独安排在了一辆车中。她虽是虚弱,但却没有人问她什么。头仍旧是昏昏沉沉的,她仍旧闭着眼睛疼躺着。
再次睁开眼时,已是在于宅的房间里了。她的手上打着点滴,阿姨在一旁。见着她醒来就端了一旁的粥过来,温声说道:“您醒了。先吃点儿东西,您的身体太虚,只能先吃点儿清淡的。”
任念念的唇早就干裂开来,这下摇摇头,虚弱的说道:“我想喝水。”
水阿姨也是准备好了的,她赶紧的端了过来,递到了宋于的手中。长期没有进食,宋于的的手颤抖得厉害,竟然没握住水杯。幸而阿姨并没有松手,低低的说道:“您先就着我的手喝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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