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定要踏上这鲜血淋漓的路,但这血,需得是别人为我铺就的路。
“阿姐也想要这世上最好看的东西都在阿姐手里。所以啊,阿姐要帮你做皇帝。”
衷儿身上的香气幽幽飘来,我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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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正是东宫墙角白梅凌寒自开的时候。
清晨,侍女替我奉茶,附在我耳畔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娘娘,北苑的李孺人有身孕了。”
我眸色一凛:“什么时候的事儿?”
侍女道:“听说是有两个月了。”
我冷笑一声:“衷儿日日宿在我这儿,她倒也有法子见缝插针地将衷儿勾去。”
侍女不敢应声,我举起茶盏来,茶水上的茶叶碎末飘在泛香的茶水上,我厌恶地用茶盖子将茶沫子拨开,冷冷道:“你瞧,好好一盏茶,非得要这些脏东西。往后不仅给我的茶,给殿下的茶也把这些脏东西剔出去,听着了么?”
侍女忙躬身应了一声“是”。
她迟疑了一会儿,道:“那娘娘。。。李孺人那儿。。。?”
我斜她一眼,冷冷笑道:“我方才说的话都白说了?”
她额前濡湿一片,面色白,正要开口,惯常伺候衷儿的内侍疾步敛踞,快步前来跪下拜倒:“娘娘,宫里头陛下派人来,殿下正愁呢,请娘娘去拿个主意。”
宫里头的事儿必定事关衷儿的前程,比起那个狐媚子和她肚子里头的小杂种来说,自然是衷儿更重要些。
我挥挥手:“你先去罢,我去前头瞧瞧太子。”
侍女拜下,我接着道:“李孺人的事儿先搁着,不必上报。”
我随着那内侍匆匆往议事厅去了,衷儿孤零零地盘腿坐在案前,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一卷宗卷。
我诧异了一下,上前道:“如今正是议事的时候,属官们都哪儿去了?”
衷儿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双通红的大眼睛望着我:“父皇召他们入宫宴饮了。”
我越诧异:“那你怎么没去?”
衷儿冲我张开双臂,一个瘦瘦小小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此,我自然抗拒不得,便上前搂过他,揉着他的小脑袋,随意往桌案上一瞧,见那上头朱笔题了几道题,心里霎时明白了。
好一个皇帝,怪道今日将东宫有些能耐的人都传走了,原来是变着法考衷儿呢!
我点了点那岸上的题:“这题衷儿会不会?”
衷儿摇摇头,他年纪比我小,身量却比我高,如此盘腿缩进交椅里,脑袋恰恰好好地能埋进我怀里。
他有些委屈地闷声道:“衷儿总不会读书,平日里父皇问起,都是他们帮衷儿答。”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想了想,叫人来吩咐道:“将这题目誊写一遍,叫外头的人作答,不必说明出处。只说若做得好重重有赏。”
那使官忙捧了这份题卷去了,我一心多用,又记起那北苑的李孺人来,心烦意乱地摸了摸衷儿的脑袋,悉心宽慰道:“衷儿别急,阿姐在呢。”
衷儿扁了扁嘴,乖乖巧巧地道:“衷儿听阿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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