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打了快一个小时电话,之后点开微信,满屏幕都是红点,他从上往下翻,大多是拜年的,其中有一条段钊的消息:老板,汪有诚那个热搜挂上了。
匡正切去微博,大年初一的热搜,汪有诚买的第四位,他点进话题一看,很意外,“天才画家陆染夏”,一个做出来的假新闻,网友的热度居然不低。
名不见经传的野鸡画家,按理说大众的参与度应该不高,匡正看了一圈,发现这个热搜有两个成功点。
第一,汪有诚的文案特别漂亮,捅进陆染夏左眼的那把刮刀换了个人,换成一个打工女孩,小W。小W的人设很老套,青春、拮据、近乎病态地偏执,文案中,她给陆染夏做了三年模特,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的才华,当毕业季来临,陆染夏即将去法国深造,两人面临分别,矛盾于是爆发。
第二个点,是陆染夏那张脸,汪有诚不知道怎么说服了覃苦声,拍了一张他在画室的特写。陆染夏执着笔,阴柔的脸上蹭了几道油彩,桀骜中添了些艺术家特有的沉郁,匡正不得不承认,在如今这个时代,颜值即正义。
这样精彩的脸失去左眼,任谁见了都要叹息一声,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在陆染夏这出悲剧里,爱、恨、戏剧冲突一个也不少,成功挑起了吃瓜路人的好奇心,快速把他带进了大众视野。
匡正很满意,给段钊发消息:汪有诚可以吧?
段钊回复:凑合事儿。
匡正告诉他:你学着点儿。
段钊不耐烦:行了知道了。
匡正退出聊天框,接着往下翻,翻着翻着,忽然扫到宝绽的头像,他一愣,点进去看到留言,腾地从沙发上起来。
老婆跑回娘家是什么感觉,他今天算体会到了,错愕、恼怒、焦急,还有说不出的内疚,关掉微信,他想给宝绽打电话,但转念一想,干脆去衣帽间换衣服。
穿戴好下楼,他在玄关冲客房喊:“妈我出去一趟!”
匡妈妈推门出来:“怎么这么急,干什么去?”
“没事,”匡正头也不回,“午饭别等我了!”
大过年的,他没叫小郝,到车库发动Panamera,库是暖库,再加上他平时有热车的习惯,发动机轰了轰,带起了电瓶。
开到红石,他把车扔在路边,坐地铁上市中心,他有时阔亭的地址,事实上他有如意洲每个人的地址,和宝绽有关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他打车过去,上八楼,敲响贴着春联的铁门。
“谁?”屋里的人应,听声音是时阔亭。
“我,匡正!”
嘎吱一响,门开了,出来的却是应笑侬:“匡哥,过年好啊。”
匡正没工夫跟他闲聊:“我找宝绽。”说着,他侧身要进去。
“哎,”应笑侬把脚一伸,笑呵呵拦住他,“宝绽不在。”
匡正眯起眼,掏出手机,把微信留言给他看:“宝绽说他过来了。”
“是来了,”应笑侬有点刁难的意思,“又走了。”
匡正才不信他的鬼话,越过他往屋里看:“他能上哪儿?”
“让小先生接走了,”应笑侬倚着门,一脸的幸灾乐祸,“你来得也太慢了,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匡正瞪着眼,难以置信,他想不到这么会儿功夫就被小先生钻了空子,更想不到宝绽真的会跟那家伙走。他铁青着脸,转身下楼,大衣甩起啪地一响。
到楼下,他叫了个车,然后抽了根烟,给小先生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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