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春这两个问题一问出来,站在舞台边缘角落的玉里红只感觉心脏一抽,俏脸瞬间更白三分。
她知道,王二春这是开始发飙了,再过一会儿,那个畜生就肯定会逼着她站出来陷害程小楼!
现场所有人都盯着站在舞台中央那名青衫少年,上万人的南和体育馆一片寂静。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程小楼沉默了几秒方才浅浅一笑,“请问王大家的这个问题跟预选赛有什么联系吗?”
很多人随之一滞,是啊,这是隆中梨园峰会的绵山放预选赛现场,王二春问的那两个问题似乎跟预选赛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为什么前面那一百三十多人都不需要回答这些问题,唯独程小楼被单独揪住不放呢?
王二春眼角不着痕迹的跳了跳,显然没想到程小楼在这种情形下还能这般淡定,而且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不仅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敢出声反问他这个评委。
王二春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冽三分,自说自话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从小就被过继到了太和春戏班班主吴满屯门下学戏,一个月前叛出师门,跳到了玉琅戏院登台唱戏。而你之所以不顾吴班主的养育之情,传道受业之恩,毅然决然的欺师灭祖,就是因为你从我这儿偷走了这出《锁麟囊》,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愿意再屈居别人之下!”
王二春这番话就像凭空一声惊雷一般,一下子就将在场这上万人炸的脸色大变。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盯着舞台中央的程小楼,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一切。
“你放屁!程老板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没错,就凭他吴满屯也能教的出程老板这样的大角儿?”
“姓王的,你他妈别在这里满嘴喷粪,我看你就是眼馋程老板的这出戏!”
。。。。。。
最初的震惊过后,现场很多戏迷都情绪激动的纷纷大骂起来,他们压根儿就不相信王二春说的那些话。
这一个多月程小楼登台十几次,去戏园子里看过他现场的人不在少数。
那些在现场欣赏过他在戏台上风华绝代之姿的戏迷,根本就不相信那名风华绝代的少年会做出欺师灭祖和偷戏这种事来。
“呵呵,别说你们不信,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当初吴班主带到我面前那个乖巧伶俐,颇有天赋的程小楼,会做出这种肮脏下作的事来。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
王二春拿着话筒不顾身后众多戏迷的骂声,冷笑了一声后继续说道:“我想在场了解他程小楼的人不在少数,你们可以问问他,他这一身唱戏的本事从何而来,除了太和春戏班班主外,他还有没有拜过其他老师,再问问如果不是从我这儿偷的戏,他这出《锁麟囊》从何而来。你们觉得一个打小就跟着师傅学习,连初中都没念过的十八岁孩子,能写出《锁麟囊》这样的戏?”
说到这里,王二春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程小楼冷笑。
这下子就连刚才那些骂王二春为程小楼抱不平的戏迷们,也有一部分人下意识闭嘴沉默了。
这些戏迷们喜欢听戏,也多少懂一点戏,很多人都明白唱戏跟写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听王二春这么一说,很多人都不禁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台上的程小楼。
如果说他是唱戏的妖孽天才,就算师傅资质平平唱的不怎么样,徒弟如果天赋确实很高,倒也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写戏就不一样了,那需要很强的戏剧功底,更需要很强的文化底蕴才行。
“我听出来了,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我偷了你的戏,是这样吗?”
程小楼嘴角勾起一丝莫名浅笑的看着王二春问道。
“程小楼,我承认你唱戏确实很有天赋,否则我当初又不会在你师父的百般请求下为你量身创作这出《锁麟囊》了。要不是你做的实在太过分,将你师父逼到这个份上,我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这出戏就当送给你了。你偷了戏自己悄悄离开就罢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你知道不知道,哪怕输了轧戏,被逼的走投无路你师父还在苦苦为你求情,求我千万不要跟你一般见识,你还小,更是梨园行里难得的天才,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能就此毁了你的前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你师父将你视为己出,从小虽对你严厉,但那也是想让你学好本事,哪知你居然为此怀恨在心,最后居然丧心病狂到用轧戏打雷这种恶毒的方式对付养育你的师父!”
王二春越说越义愤填膺,越说越怒气滔天,唾沫星子喷的旁边两人满头满脸都是。
现场沉默的戏迷更多了,很多人看程小楼的眼神都变得冷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些不明就里的人站到了王二春这一边。
“小楼,师傅从小对你是严厉了些,可你。。。。。哎!”
“王大家,诸位梨园同行,还有在场的各位戏迷朋友们,小楼虽然有错,但希望你们念在他年龄还小,唱戏这么有天赋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作为他的干爹,又是他的师父,小楼变成今天这样,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我的责任啊!”
正在此时,头花发白,佝偻着身子的吴满屯在两个徒弟的搀扶下从左侧一步步走上舞台,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程小楼一眼,然后便老眼含泪的深深朝台下鞠躬道。
“小九,你糊涂啊,你从小就是师傅最疼爱的徒弟,师傅不止一次跟我们几个师兄弟说过,太和春戏班这份家业早晚都要传到你手上的!这出《锁麟囊》本来就是师傅他老人家拉下脸求王大家为你量身创作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吴满屯的二徒弟文松也一脸痛心的指着程小楼,眼中既是责怪又是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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