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接到傅铭城车祸的消息时就是傍晚了,在医院又折腾了一圈,到家时差不多十点了。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差不多停了,如墨的天空挂上了几颗星星,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草丛里知了的叫声。
傅铭城的问题让谢凌陷入沉默。
……他到底该怎么告诉傅先生,不是分房睡,是从来没住在一起。
傅铭城视线虚虚扫过房间各处,他并不觉得这里陌生,反而本能地知道房子的格局。
现在他们踩着的地方是小客厅,最北面是厨房,最南面是两间客卧,相接的地方是影音室和活动室,二楼则是凌凌的私人空间,一般不许其他人进。
他对这所房子很熟悉,可问题是,这儿没有他的生活痕迹。
傅铭城心底闪过一丝疑虑,下一刻他忽然牵起谢凌的手,垂眸说:“今天早点休息,好吗?”
谢凌低头看了看两只牵在一起的手,回想起医生说过的话——傅先生现在的情况一部分是外力撞击造成的轻微脑震荡,还有一部分是大脑在应激后的自动防御。
他想起当时愿意和傅先生结婚的大部分原因。傅先生是个孤儿,身世清白、白手起家,背后基本没有利益纠缠。
可现在傅先生没有亲朋好友这件事倒成了谢凌最苦恼的事情。
傅先生现在对他这么乖顺,也许是内心深处依旧渴望亲情,以至于在失忆后潜意识对他这个“伴侣”产生了移情作用。
这时候如果告诉傅先生这场婚姻其实是利益下的交换,是不是有点残忍?
而且也不利于的恢复……医生说病人目前不适合受刺激。
谢凌心虚地捏了捏耳垂,偏头说:“那就早点休息。”
谢凌把傅铭城安顿好后去了隔壁,他衣服的尺寸不大适合傅铭城穿,幸好温子然和傅铭城的身形差不多。
温子然早就把这房子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装潢虽然没做什么改变,但各种小物件小装饰直接把房子的氛围变了个调。
谢凌进屋的时他正穿着浴袍在厨房做饭,听见开门声他诧异的探了个头:“哟,稀客稀客,有何贵干?”
谢凌的视线在墙上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上虚虚划过,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两下,随后目不斜视地走到衣帽间。
再看下去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把温子然的头锤爆。
衣帽间被挂满了应急新潮的男士夏装,鞋架上还有十几双用来凹造型的皮靴,睡袍倒是就只有三件。
谢凌直接拿起唯一一件能入目的纯黑色睡袍。
不用猜,这件衣服肯定是新的。
以温子然自己的审美根本不可能看上这种正常的衣服。
谢凌把睡袍放在手臂上,视线不经意落在放置内衣的抽屉上。
傅先生是什么尺寸他还真不清楚。
温子然拿着炒勺靠在衣帽间的门框上,四十五度望天,幽幽叹气:“宝贝,你能给我点隐私吗?”
“内裤,拿新的。”谢凌面色冷淡地比了个二。
温子然:“你居然要把我的东西给外面的狗?还两个?!”
谢凌噎住:“给你两秒钟,慢了这房子你也别住了。”
温子然如遭雷劈:“爸爸!我不是你最爱的狗了吗?!”
他嘴上说着话,动作却一气呵成丝毫不慢,开柜、拉门、掏内裤,迅速把内裤塞到谢凌怀里,最后长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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