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现在都还护着那个窝囊废?
“呵~”
裴景川冷笑,似是觉得姜媚傻透了。
姜媚垂着眸,并不辩解。
入楼的时候老鸨对她说,进那种地方的都是亲缘淡薄的命贱之人,就算要死也得赚够钱再死。
她不肯认命,所以拼了命地讨好裴景川,赎身之后又拼了命地逃到祁州。
周鸿远给了她温暖和尊重,这段感情是她有生以来拥有的最珍贵美好的东西,她不愿意用哪怕一丝一毫的恶意去揣测
张州府与山匪勾结,私自采矿,为了不被发现,不仅行贿多名朝廷命官,还杀了数十人灭口。
裴景川是为查案而来,第一日便与姜媚这个有夫之妇有染,张家父子放松警惕,很容易就让裴景川收集到了罪证。
白亦带着人把张家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最终搜出好几十箱金银珠宝,曾经高高在上的张州府跪在裴景川脚下大呼冤枉,被裴景川一脚踹在心窝,晕死过去。
张家所有人都被下了狱,张明渊的尸体也被抬到衙门停尸间,姜媚跟着裴景川从张家出来时已是深夜。
庙会的烟火早就放完,不少人听到张家被抄的动静都躲回家中,免得惹祸上身,乌云遮了月亮,夜色茫茫,看不清来路,也望不到归途。
姜媚在心里想,她果然福薄,没有过生辰的命。
然而刚上马车,周鸿远焦急的声音就传入耳中:“这位官爷,劳烦你通融一下,我娘子被张公子掳走了,我要救她!”
“张家犯下滔天大罪,今夜已被抄家,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若有冤屈明日去衙门击鼓鸣冤便是。”
“不能等明日,我必须进去找我娘子,今日是她的生辰,我们约好要一起过的。”
“大胆,你若再敢闹事,便以同犯论处!”
声音变得嘈杂,周鸿远似乎是想硬闯,但他根本没有练过功夫,很快被官兵制住。
姜媚看不到情况如何,一颗心不自觉揪紧,裴景川幽幽地问:“怎么,这就心疼了?”
姜媚死死揪着裙摆,终究什么也没做。
张家犯了罪自有朝廷律法惩治,她杀了张明渊,已是罪不可恕,更何况她现在在裴景川的马车上,这个时候对周鸿远的关心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周鸿远被官兵押走后,姜媚轻声说:“我与他夫妻缘分已尽。”
裴景川没应声,一路上安静得可怕。
没多久,马车停在之前那处院子外面。
白亦在衙门连夜提审,院子里没有人,黑漆漆的连盏灯都没有。
裴景川寻到灯油和火折子点了灯,姜媚很有眼力见儿地问:“要沐浴吗?我去烧水。”
裴景川收起火折子,不答反问:“你的生辰什么时候变冬至了?”
姜媚猛然记起,在她赎身之前,裴景川曾送过她一串色泽极好的粉珍珠手链。
老鸨见到后两眼放光,但不知是不是裴景川有交待,老鸨并未将手链收走,只叮嘱她要伺候好裴景川。
后来姜媚才知,粉珍珠市面少有,一颗就值上百两,她手腕纤细,那一串也足有十二颗,价值上千两。
可裴景川送她的时候说只是路过小摊随意买的,她不喜欢可以扔掉。
昏黄的烛火下,裴景川的眉眼透着认真,姜媚从回忆中抽离,低声道:“记在花楼里生辰是假的,今日才是我的生辰。”
生辰是假的,百依百顺是假的,她对他的爱意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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