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太适合发酵情绪,睡一觉醒来再回忆昨晚,宋和初的心里只剩下咯噔一声、咯噔两声、咯噔三声。
不知道常岸觉得尴不尴尬,但他想起昨晚那句“这些话我不介意说给别人”和“我只和你讲过,帮我保密”,恨不能把这段对话从常岸的脑子里揪出去。
像化身为超级英雄之后交代凡躯的后事,比如我走了之后你帮我照顾好这个世界……
早晨做例行核酸时,他刻意留神了常岸,发现他宛如失忆,没有对昨晚的夜谈做出任何多余的反应。
但这一次宋和初没觉得他是在故作忘记、假装不在意,也许是因为把很多话说开了,或者是常岸自己想通了些什么,自然得找不出纰漏。
常岸的喜怒总是摆得很鲜明,就像从前把讨厌摆在脸上一样。和他相处起来既心烦又舒心,拉扯得宋和初快要精神分裂了。
时隔小半个月,做核酸时常岸又一次在门口的小台阶上滑了一下。
这次他有经验了很多,往后面拽袖子也拽得驾轻就熟,只是宋和初被他扯得一个趔趄。
大夫对此见怪不怪,只在给宋和初做核酸时问了一句:“病好点了没有?”
宋和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他的荨麻疹,见他并不是昨天上门问诊的大夫,却还是回答道:“不怎么痒了。”
“有问题打电话就好,过不了一阵子你们就能回校了,到时候吃药开药都方便很多。”大夫对他挥了挥手,把门关上。
宋和初本想说他平时也不是这样总生病,但大夫走得太匆忙,他没来得及开口辩解。
早餐随后而至,菜品难得很丰盛,光是下饭咸菜就有三种,打开盖子看到今天终于不再是酸豆角了。
“过年了?还给了个苹果。”
常岸端着饭菜坐在沙发上:“今天校庆吧,一会儿还有节目表演,得拍观看照片发给班长。”
宋和初经他一提醒才记起来,这几天朋友圈里一直有人在转发官博的校庆文章,他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标题从来没有点开过。
疫情以来,每年的校庆都以“避免聚集”为由,要么推迟要么潦草带过,最多也就在学校体育场开个限制人数的晚会罢了。
他看过官博以前的公众号里面的图片,曾经的校庆很热闹,满街的树冠上都挂着彩灯,广场上摆满了合影打卡点,某次还请过一个小有名气的乐队来开场。
宋和初几乎记不清这样人声鼎沸的场面是什么样子了,在疫情里生活太久,似乎做什么都畏手畏脚、不敢出格,图片里青春洋溢的相拥呐喊看起来像上个世纪的事情。
短短的几年时间,他已经对于那个不用带着口罩出行、不怕人员聚集、不用扫码入场的世界感到陌生了。
为了给校庆直播挪出一个档期,老师昨天还通知了今天的课程改到下周上。
宋和初后知后觉,原先还以为是学校内又要进行大筛了。
“都封校封成这样了,还搞什么校庆啊。”宋和初叹道。
常岸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越惨越庆,不能自挫锐气。”
宋和初打开官网的链接,直播尚未开始。
“不是说八点钟开始吗?”常岸瞥一眼,在寝室群里发了几条消息,问另外两个人学校内的氛围怎么样。
消息如石子落海,半天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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