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初对常岸的手法不抱有任何希望。
“怎么越来越红了?”常岸嘀咕道。
“有疹子吗?”
“没有,就是红。”
宋和初叹了口气:“那可能是你揉搓的。”
常岸低声笑着:“我没有使劲……你自己够不到后背吗?”
宋和初能感受到手指在背上滑动,塑料手套轻轻划过皮肤,带起一阵若即若离的酥麻,让人总想探手过去用力挠几下。
“我要是够得到就不喊你帮忙了。”
常岸的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那你颈椎不好。”
宋和初忽然想起来之前看到过常岸在脖子上贴膏药:“推销你的膏药?”
常岸“啧”一声:“那是我花钱从医院开的,我给你干什么?”
他说完,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捏了捏宋和初的颈侧:“斜方肌僵硬,二十来岁就颈椎出问题啊。”
宋和初烦得要命:“好了没有?”
常岸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摘下手套,看了一眼表:“好了,全程用时六分钟,一分钟抵消一条账。”
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
药膏还没有吸收进去,宋和初没法穿衣服,只能先赤裸着上半身,掀开了晚饭的餐盒。
之前还嘲笑常岸洗完澡没穿衣服像个神经病,没想到自己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是牛肉啊。”常岸咬了一口餐盒里的炒肉,“你吃不了吧?”
宋和初愣了一下,看着餐盒里炒得香气扑鼻的肉,亮着一层爆香的油光:“你能吃出这是什么肉?”
常岸说:“牛里脊。不信你看菜单?”
宋和初翻出公寓群的每日菜单,今天的菜当真是五香炒牛肉。
他闷闷不乐地扒拉着牛肉旁边的葱丝,只能挑着另外两个素菜吃。
茶几很矮,他不得不弯下腰,膝盖向旁边岔开时碰到常岸的,常岸下意识躲了躲。
躲避的动作很细微,不仔细的人也许不会注意,但宋和初仿佛被提醒到了一样,在这一瞬间意识到是时候该保持距离了。
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意了,像抹药和洗澡这样的近距离接触也要避开,哪怕常岸表现得不甚在意。
他不想让常岸因为他而感到尴尬,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无法从对头自然地转换为朋友,那就没有必要试图去转换了,卡在中间不上不下两个人都难受。
宋和初把醋溜白菜吃完。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若是两个人还停留在从前的关系里,常岸会对他说“要是不吃牛肉就都给我”。
算是无凭无据、天马行空的想象,常岸未必真的会这样做。
不过能够肯定的是,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有这样做的可能了。
晚饭吃的都是青菜叶,没什么油水,宋和初就料到了自己会挨饿,果不其然,夜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没到零点就饿了起来。
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回复着手机里的消息。
之前卖惨装可怜都是骗常岸玩儿的,还是有挺多人知道他生日的,好几个高中同学都发了祝福给他,还有几个生日礼物的物流卡在了中转站,由于疫情而发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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