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言不发,策马走向突厥马队,停在一辆被众人紧紧围住的大车前,绕着马车走了一圈,觉得车子很有些可疑。这种车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突厥百姓所能用的,只有王府才拥有,这群人会是一般的突厥百姓吗?虽然突厥大军已从雁门关撤退,可是两国却还在交战,对可疑的来往车辆,还是要严加盘查。世民用手指着车子,问扎旺:“里面是什么?”
“病人!”
世民命副将下马检查,扎旺拒绝道:“里面是女眷,不方便让你们看。”他见阻止无用了,便拨出了刀。副将土前欲强行检查,双方兵士纷纷亮出武器。一时间气氛显得非常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扎旺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隋军人数太多,早已把他们团团围住,便把刀放了下来,缓缓地说:
“既然你非看不可,那就请吧!”
副将打开车门,里面躺着一个身着突厥服装的女子,她盖着棉被,长发披肩。见车门打开,转过头来看了看。世民在旁边望去,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放行了。
“打扰了!你们可以走了。”
扎旺率领马队继续前行。他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人群,哈哈大笑起来。在众多的突厥人中,穿着突厥服装的吉儿骑在马上,两手被绑在鞍前,那样子远远看上去很象是手持着马缰绳,一个突厥兵紧紧地挨着她,一把刀在背后顶住她的后腰。吉儿的眼光从一开始就追着世民,从希望、急切,到焦急、失望,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世民渐渐远去……
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前,李世民命士兵们停下来,休息打尖。林边有条溪流,水声潺潺,他便牵马过去,让马饮水。他两眼盯着水面,忽然,发现水有些异常,便往溪流的上游走去。他猛然间站住了。眼前的景象令他大为惊讶:只见草丛中尸首遍布,有的被长矛刺穿,有的被刀砍伤,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被马踏乱的青草上,留下团团血迹。兵士们紧随其后跟了上来,四处查看着。突然一个“尸体”抽动起来,绊倒了一个兵士,那士兵大喊起来:“这里还有一个活的……”
李世民赶过去,让兵士把血泊中的那个人抬到了溪边,用水洗净脸上的血污,这才看清原来是小乌鸦。世民亲自为他包扎了伤口,看着他慢慢醒过来。小乌鸦虚弱无力地睁开眼,随即露出意外而兴奋的神情:“李公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自你们突厥人马撤出雁门关后,常有散兵游勇趁火打劫,烧杀抢掠。我奉了云将军的命令,负责这一带的安全。另外,我自己也想借此机会,去探望一下出云公主。”
“公子,公主她……”小乌鸦极度痛楚地说。
“公主她怎么了?”世民急切地问。
小乌鸦难过地说:“你们来晚了,刚才公主被一群土匪连人带车劫走了。”
世民忙问土匪是些什么人,小乌鸦说:“他们是突厥人,看上去很像是些散兵游勇。”
突厥人?世民想起刚才盘查的那群突厥人,那辆可疑的车,可是并没有看见公主呀!莫非……世民急忙站起来,对小乌鸦说:
“我留两个人照顾你,我必须进快去追上他们。”说罢,匆匆跨上马,率军出发了。
他们穿边树林,穿过旷野,穿过山岗,却不见那群人的踪影。在一条小河边,他们止住了马。这条河是界河,那边就是突厥人的领地了。
副将说:“李将军,如果追过河去,我们就是孤军深入了,恐怕对我们很不利。”
李世民思索了片刻,便命副将率兵先返回营地,向云将军禀明情况,自己则策马扬鞭,涉过河去。
负伤的小乌鸦独自一个忍着伤痛,历尽艰辛,终于回到了突厥营区。远远地看见那熟悉的帐篷,强撑着坚持下来的他,总算松了口气,体力不支地从马上栽了下来。几个突厥兵把他扶到了突利的帐篷里,小乌鸦缓过来后,详细地叙述了他们遭到围杀的经过。说到最后时,他已经疲惫不堪,但他没有忘记告诉突利,领头的是扎旺。突利难以置信地问:
“扎旺?你是说三王爷身边的扎旺?”
小乌鸦点点头,声音显得十分虚弱:“当时我只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后来在回来的路上,我才想起来,他是扎旺。”
“你不会认错人吧?”突利仍不太相信。
小乌鸦十分肯定地说:“没错!就是他!”
突利立刻派家将前去把扎旺偷偷地抓了来,带到一个弃置不用的马圈里。扎旺感到莫名其妙,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突利骑在马上,扬起皮鞭冲他狠狠地抽了起来。扎旺左躲右闪,仍旧挨了不少鞭子。
突利一边抽着,一边厉声喝问:“说!是谁让你劫持公主的?现在她在哪里?”
扎旺躲避着鞭子的抽打,就是不回答。
突利驱马前奔,手中甩动的皮鞭雨点般落下,吓得扎旺跑向马圈边,想从栏杆下爬出马圈。站在四周的家将一见他过去,就举起长鞭向他猛抽。他被逼撵得团团转,最后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他喘着粗气乞求道:“我说!我说!”
突利急忙向父王禀告了扎旺的招供。始毕可汗听了大怒,立即带着突利来到颉利的大帐,谁知他竟不在帐中。
此时,颉利正在他的密室里。这儿关押着十几个女奴,有汉人,也有突厥人,平时她们由一个凶恶的女总管负责管理。吉儿也被关在里面。女奴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刚来不久的漂亮女子。其中一个叫金花的,身材与吉儿相仿。她颇不服气地注视着吉儿,慢慢移到吉儿身旁,羡慕地去摸她的衣服。吉儿躲闪着,金花突然冲上前,生气地用力推了她一把。正在这时,女总管来了,她示意女奴们离开这里,女奴们顺从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帐篷。其中一个动作稍慢了些,被女总管狠狠地抽了一鞭。颉利随在女总管身后走了进来,女总管收起鞭子,知趣地退了出去。此刻帐中只剩下他们两人,颉利不怀好意地笑着,向吉儿逼了过来。吉儿不安地站起来,四处观察着,想找一条可逃的路,然而却无路可逃。她惊恐万状,一步接着一步地后退,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颉利狞笑着一步一步地逼了上来。
吉儿惊惧地问:“你……你把我抓到这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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