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
姚湛系好腰带,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那我先走了。”
屈意衡点点头,送他到门口。
自始至终,二人没有叙旧,没有关心彼此的现在,甚至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留,交流时,算不上冷漠,但不热络,毕竟这么多年没见,生疏肯定是有的,哪怕不久前身体热乎了,心也是没贴近的。
关于联系方式这事儿,屈意衡是故意没开口留的,姚湛是真的忘了。
那天晚上,姚湛走了之后,屈意衡自己下楼去一家面馆吃了碗清汤面,回来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拿着本子在灯下画画。
他本来没什么想法,结果最后,竟然画下了他记忆里的高中篮球场。
那个篮球场就在体育馆二楼,当初他给姚湛咬的那个黑漆漆的小角落一抬头就能看见打篮球的学生们。
屈意衡返程的航班在下午,他在网上看到酒店附近有家艺术馆,准备走前去看看。
他九点多先去退房,打算把行李暂存在前台,结果退房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租的那把伞落在了姚湛的车上。
五十块钱的押金不能退还倒是无所谓,可这事儿在屈意衡心里打了个结。
他去艺术馆的路上看到班长又在群里说话,还特意艾特了他,问他今天要不要一起聚一聚。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肯定不会在群里说话的,但这会儿人家都直接和他对话了,不出声也太不礼貌。
屈意衡回复了一个:准备走了,下次见吧。
群里大家聊天,很快就淹没了他的消息,他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他还是不习惯被别人关注,哪怕是友好的关心他也觉得不适应。
屈意衡在艺术馆没逗留太久,身体不舒服。
大概真是太久没做那事儿,酒后的姚湛有些过于亢奋,弄得他走路都觉得别扭。
屈意衡老早取了行李去了机场,坐在咖啡馆等着到时间再去值机。
他拿着手机翻看群消息,看见姚湛说自己今天事儿多,科室忙不过来。
也就那么一瞬间,屈意衡有点儿好奇姚湛的工作,他点了姚湛的微信头像,对方的个性签名跟朋友圈都是空着的,盯着那个“添加到通讯录”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按下去。
他想起十五年前的姚湛,那个坐在桌子上抽烟,时不时给他讲题的少年。
其实屈意衡第一次给姚湛lu过之后心情完全没办法平静,那之后的好几天,他时刻关注着姚湛,然而姚湛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他看不透。
后来屈意衡加了姚湛的QQ号,心情忐忑地打开对方的QQ空间,还以为能捕获什么秘密,最后,落空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十五年了,他还是这样。
屈意衡刚一下飞机就接到了编辑的电话,对方急吼吼地说:“屈老师,能不能救救急?”
他问对方怎么了,编辑带着哭腔说:“一个画手老师给开了天窗,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屈意衡有些无奈地笑了,问:“多久?”
“两天。”
他皱了皱眉,可最后还是答应了。
挂了电话的屈意衡拖着行李去坐地铁,从机场打车回家要将近二百块,可是地铁只需要十五。
这就是他接这个活儿的原因。
现在这个世道,同样的行当,水平差不多,但收入却天差地别。
有些画师赚得盆满钵满,有些却在温饱线上挣扎,而屈意衡就是后者。
回去的路上没有空座,他就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抓着把手,身体跟着地铁摇摇晃晃,闭着眼,想着接下来两天估计又要通宵了。
邵威抱着儿子去找姚湛的时候,姚湛正给一个小孩儿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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