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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嫣伤得并不算重,除了肩上挨的那一爪比较要紧,其他也不过都是些较轻的擦伤罢了。所以,在用烈酒清洗伤口的时候,她便被痛醒了,嘶嘶地吸气,把剧痛给压抑在喉间,眼睛里的泪水转来转去,明明是即将潸然泪下的楚楚可怜相,却偏是老半天也没叫出声来,显得更加令人生怜。
萧胤坐在一旁,牢牢抓住她的手,面色说不出是铁青还是苍白,似乎是活了这么二十来年,脸色从不曾这么难看过。
除了担心,他更多的是内疚,是自责。
且不说,在那遇到野兽的危险时刻,应该由他来保护她,这些天来,他到底是失了平常心,只顾着自己,没怎么注意到她的饮食,只以为她除了忙着照顾他,必然也该知道自己吃饱穿暖。 。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可是,就在他平静下来,确定她的伤势没有想象中眼中之后,他为她号脉,却发现她脉象虚浮无力,似乎心气不足,只有一个解释才说得通——
她之前根本就不是因为和那灰狼厮打而晕倒的,真相是,她是这么久以来,一直是饥肠辘辘,从来就没有吃饱过,一时之间与灰狼纠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便支撑不住地晕厥了过去。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在他那已经伤痕累累的自尊上再次撒了一把盐!
这些日子里,她做饭时,总是让他休息,直到饭食熟了,才叫醒他,亲自一口一口喂他吃下去。她总是说自己先一步吃过了,除非有剩下,才会三下五除二地快速解决掉,还解释说什么“不要浪费”。她从没让他饿着一丁点儿,甚至还绞尽心思变着花样做吃食,生怕他难以下咽,如今想起来,他才觉得,那“先一步吃过了”以及“不要浪费”的解释多么欲盖弥彰,而向来敏锐的他,竟然也疏忽了。
回忆起他当日那句信心满满的“我养得起你”,他只觉无颜面对她。
他这个靠山,做得恁地窝囊!
可是,直到那救他们回来的袁氏夫妇为她端来了饭食,她却还想要顾忌到他的尊严,认为他不明真相,仍旧想要极力隐瞒。明明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连笑都笑得那么勉强,她却还是故意挤出笑容,说自己不怎么饿,想尝试着用左手自力更生。
那一刻,素来修养极好从不轻易显露情绪的萧胤想要狠狠骂人,甚至,他想要敲开她的头,看看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究竟是什么熊心豹子胆使得她不要命地去与那野兽搏斗。幸好那灰狼早前受了伤,又因着袁氏夫妇的追踪与猎杀,慌不择路地逃窜,几天几夜没捕捉到任何的食物,要不然,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取胜?
一旦胜不了,那结果是什么,他一清二楚。
这一刻,他已分不清为何那么害怕失去她,他看不清自己的目的,究竟仍旧是因着青州的兵权,还是,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或者,是他已经认定的女人?
他这样想着,那突如其来的怒气竟然那么轻易就被她那强挤出的笑容全都化解了,最终,他一声不响地执起调羹,盛起饭食和菜肴喂到她的嘴边,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所有的怒气都成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她有点奸计得逞后的窃喜,并不反对,只是从善如流地乖乖张开嘴,任由这个地位尊贵的男人并不怎么利索地慢慢喂她吃饭,仿佛每一口咽下的都是说不出的幸福。
这个男人,自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也不缺,所以,他绝不知道何谓一起吃苦的幸福,如今,她让他尝到了这样的滋味,却不知,对他可有半分触动?
此时此刻,蓦嫣再一次在心里庆幸,即便穿越定律再怎么不管用,可是,主角不死的定律却是无法撼动的。所以,她的赌注押对了,她即便不万能,可她是女主,可以媲美九命猫妖,哪里这么容易就挂掉!?
危急时刻,她得要好好保护她的男主——她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要是任他一时不慎被挂了,让她中场换人,那岂不是凄惨?!
所以,她得要拿出老母鸡护雏的决心了!
猫心大乱
袁氏夫妇住在噶达贡雪山南麓的某一个山谷里,许是因为那里靠近火山口,山谷中的气候与外头的严酷寒冷截然不同,仿若世外桃源一般,温暖之中蔓延着无边的春意盎然。
在那里休养借住的十几天里,除了度过噶达贡雪山最为酷寒的日子,蓦嫣的伤也算是好得差不多了,而萧胤身上的长寿阎王之毒也没有再发作了。
只不过,据蓦嫣这几日的观察,她总觉着这袁氏夫妇有说不出的奇怪,口音听来明明应是纯正的汉人,看起来也并不像是附近的猎户或者农夫,却不知为何要住在这四季酷寒的大雪山上。而且,她也发觉,那袁大叔颇有气质,浓眉鹰眼,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的品相,而那袁大婶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举手投足风情万种,颇有名门闺秀的典雅,依照这种资质,只怕出生也不会太寒酸。
只不过,这天人一般的夫妇俩,有一点她却不怎么满意——
这袁氏夫妇,做饭的手艺蹩脚得让她这素来颇能忍耐的懒人也难以继续忍受。
明明,有那么难得的好食材,品种不一的雪山珍菌,各类野味野菜,凿开冰洞钓来的雪山冰湖鱼,雪山珍禽的卵类,甚至,还有精细的米粮,可是,他们却偏偏只会做那一锅子大杂烩粥似的东西,滋味颇奇怪,吃得人天天胃都在冒酸水。
反观萧胤,他却似乎是不挑不拣,有什么吃什么,更让她有了要干预厨房主权的决心。
于是,在她以“不做闲人”为借口尝试着央求要在厨房给袁大婶打下手之后,小小了显露了一下案板上的功夫,袁大婶立刻识趣的把权力全都下放到她手里,自己则心甘情愿地为她打起下手来。
虽然肩膀还有点痛,切起菜来有些不利索,可是,她到底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人,在调味品与佐料不齐全的情况下,索性仅仅用了一点盐调味,炖煮成白味的汤锅,保留了那些山珍野味的原始滋味,使得袁氏夫妇对她的厨艺大加赞赏,并且顿顿赏脸得吃了个盘底朝天。
她偷偷瞥着萧胤,想从他的脸上得到点赞赏。可惜,萧胤一声不响,也不看她,只是垂着眼,似乎对这一切没什么感触。明明,他对袁氏夫妇声称,他与她是夫妻,明明,晚上同床共枕时,他抱她抱得那么紧,明明,她能感觉到他有时看她的神色已与之前的时时算计差了太多太多,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说。
她纵使自我安慰的能力再强大,到底也是要有所倚靠,才能肯定自己的努力是有回报的,只是,他迟迟没有迈出她意象中的那一步,她便就越发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做皇帝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妃嫔三千夜御数女的色黄瓜一条?可为什么,偏生她遇到的这个却是这般与众不同?
说他在那方面有洁癖,似乎已经成为了类似强辩的说辞,越来越没有说服力了。根据她这么久以来的观察,他不仅没有碰过任何的女人,甚至连一点点DIY的痕迹也没有,那模样,倒十足十像极了一个禁欲清修的苦行僧。
挑来挑去,她该不会真的选中一个不吃肉的和尚吧?!
一边想着,一边说不出是该沮丧还是高兴,她慢吞吞地做好了晚膳所需的菜肴,走出厨房时,却正巧见到萧胤与袁氏夫妇站在空地上。
天色已经透出薄暮的绯色了,袁大婶却像是一点也没有倦意,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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