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人尽管问。”
“听说你与大和柳生一族有些关系?”
“是。将军幕宾柳生宗矩和鄙人是表兄弟。”丰政的表情有些僵硬。
秀赖身长六尺余,颇高大,与其父秀吉公颇为不像,近来又胖了不少,再加上开战前的紧张,竟使他显出威仪,连声音都似凛然有仪。飨庭局不禁大发感慨:少君真是越来越像外祖父浅井长政公了!
“你说过,你是和柳生宗矩争吵过之后,才离开故里?”
“正是。宗矩劝鄙人加入关东,为德川出力,可敝家深受已故太阁大人之弟、大和守羽柴秀长大人厚恩。故,为了能在万一之时尽绵薄之力,才前来大坂。”
“丰政,你和柳生争执,不得不抛妻离子,却也不至于对柳生毫不关注吧?”
丰政一时难以猜透秀赖心思,低头沉思,不语。
“若还关注他,一定对他有些看法。听说,柳生此次也跟在将军身边,正向京都进发。将军刻意放缓了进京的步伐,世人对此都传言纷纷,说大御所一再派使者前去阻止,将军心急如焚,又不得不放慢脚步。对于这些,你有何看法?”
“实情正如大人所言。”
“何意?”
“正如大人所言,将军尚年轻,不免性急,大御所遂责备于他。”
“丰政,大御所为何不急于决战?你紊习兵法,只管直言,休要拘谨。”
“请恕在下冒犯,在下有一事想先禀告大人。”
“尽管说吧,用不着拐弯抹角!”秀赖知身边有千姬,言语故意如此犀利强劲。
奥原猛直起上半身,“为了取大人性命,山口重政正千方百计混进城来。这个消息,大人想必早已知。在下想先问问。”
“山日重政想取我性命?”
“是。出此主意的人,不是重政就是将军亲信土井利胜,尽管一时难以确定,但土井利胜在大道的驿站,将此事报告给了将军,却是毫无疑问。”
“将军答应了?”
丰政轻轻摇了摇头,“擒贼擒王,此为解决这次战事最简便的方法,将军遂派土井利胜去见大御所,询问大御所的意思。”
“晤,大御所又是何意?”
“严厉斥责了土井利胜一顿,说断不许做出那等事。然后,大御所才担心起后进将士,多次派人,让他们行军不可太急。”
听到这话,秀赖不禁探出身子,发出一声怪叫:“奥原丰政,尔身在城内,竟如何知道这些秘密?说!”
在秀赖的逼视下,奥原丰政移开视线。不论在何样的场合下,他都不想伪装。可秀赖毕竟年轻,不宜向其倾述真心。无论怎样,必须保全秀赖母子和千姬的性命,此才是他的使命。若非能够看透人心的高人,断无法明白此中深意。
“怎的了?你与敌私通?不然,你为何知道这些秘密?”
“若在下今日将此事内情禀报了大人,从今往后,恐再无法了解外面的消息了。还请大人容得一二。”
“哼!尔果然与关东勾结!”
“大人,信十郎非鬼神,若无人暗中相助,怎知这些?”
“说!”秀赖大怒,跺脚逼问,“今日你必须说!听着,大御所行事,秀赖一件也不明白。他似攻非攻,居心叵测到处发布禁令,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此言差矣,难道大人还不明大御所的苦心?”
“管他什么心思!说!”
“既如此,在下就斗胆挑明了。大御所并不想和大人决战,此次才会让片桐兄弟打头阵。其实,这是……想通过片桐兄弟来讲和。”
“讲和?”
“正是。此次战事,对大御所无丝毫益处,他才到处发布告,立禁牌,斥责性急的山口重政和土井利胜,令堺港商家缴纳银子,还到赞岐和小豆岛一带,从盐、薪到水产,到处囤积物资。在下以为,这些都是奉劝大人放弃战事的无言忠告。”说到这里,丰政似是忽地想起了什么,道,“方才大人问这些秘密消息的渠道,在下就告诉大人:都是来自正随将军西进的柳生宗矩。”
“这么说,你们的争执是做样子?”
丰政微微摇了摇头,“争执不虚,争吵之后分道扬镳,宗矩才心中不平。大御所毫无战意,丰政却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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