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假?”内藏助放下酒杯,拍胸道,“如此一来,就无法后退了。他还说,这也是其父的夙愿。纪伊见岭之事,则促成了这个决心。”
“哦……”
“既然松仓丰后守去把守那座山岭,说明江户早就打定主意一战,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左卫门佐便是如此分析的。他还说,世间已有肉眼看不见的气息在游动,为祖辈的夙愿,便要不惜性命。至于如何进入大坂城,他似另有良谋。”
“等等,内藏助大人。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要尽早举行大佛殿落成礼吗?”
“那只不过是一种策略。眼睁睁看着对方加紧战备,我们却无所作为,到时岂非措手不及?在修理大人面前,我不说假话。片桐靠不住,那厮已成了德川的一条狗……我不能不这么说。因此,我们只能不动声色把他支开,让他远离权柄。先把兵粮和人数攒够才是。”
“话虽如此,若数十万的关东大军洪水般压上来……”
“哈哈,那就固守城池。只要固守,大坂城就会纹丝不动。不久,主就会前来帮助我们。看到班国国君率领水军浩浩荡荡前来,奥州的伊达首先会倒戈,接着是伊达的女婿上总介忠辉。如此一来,长州的毛利和萨摩的岛津也不会再观望不动。哈哈,一场规模与关原合战不可同日而语的必胜大战!否则,真田凭何倒向我们?他连信浓全境那样的肥肉都一脚踢开了……”
扬扬自得说个不停的内藏助,表情忽然僵硬了。醉意朦胧的他,猛地发现治长那样不安,毫无自信。
“修理大人。”内藏助压低声音,换成一副严肃的表情,对治长道,“真田都已痛下决断了,您总不当对此次战事无自信吧?”
“哪里,怎会啊!”
“我看也是!一开始就断言江户根本未有让丰臣氏存续下去的诚意,并让局势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可正是大人您啊。正因如此,大家才同仇敌忾,集结在大人周围。就连七手组也无大人这般了解江户的本意啊。”
“这些我自不会忘记。”
“当然,我相信大人。否则,我便是贻误大事。”
“怎可信得了江户!此等蠢事……”
“当然不能!怎会有如此蠢事!江户始终视大坂为眼中钉,一直伺机灭了我们。他们让我们重建各处寺字,让我们耗费金钱,一有机会,就断我们的手,斩我们的足,看到我们终于站不起来,就出兵挑衅。如此信誓旦旦的,不正是大人吗?不只如此,忠告我们说织田有乐斋不可信,片桐、小出也都暗中为江户掌控的,也是大人啊。这样的一个您,今晚竟欲在夫人面前斥责我。我想,大人不至于先把火煽起来,然后在火光冲天时逃之夭夭吧,修理大人?”
或许是借着酒劲,内藏助百般挑衅。治长原本是来提醒他莫要做得太过火,此刻反受到强烈的责问和警告,遂沉下脸,摆了摆手,“你在说些什么?难道说治长行为失当?”
“并非没有。就连少君都有七八分同意了,可夫人却当众斥责我。这到底算怎回事!总不能说大人一点责任都没有吧?”
“好。这么说,真田加入我们乃是板上钉钉。我只明白这一点即可。来,干一杯!”
“哈哈,修理大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去岁九月十五,从月浦出发的伊达氏巨船就是此弩箭,此箭现正不知在哪里叱咤风云呢。据传,高山右近已安抵吕宋了。哈哈,当这弩箭将班国万千水军带来时,昂首站在船头为他们带路的,必为高山右近大人!”
听着听着,治长逐渐畏缩了。
有的人总是采取主动,有的则时不时心血来潮,先巧妙煽动一番,等火焰燃起,即偃旗息鼓。渡边内藏助就属于前者,大野治长则属于后者。前者总是一心一意迈步向前,后者却总是犹豫不决,首鼠两端。
大野治长在渡边内藏助一顿鞭笞之后,不得不调整姿态,重新向前。事实上,内藏助所言,无非治长灌输到他脑中的东西。高山右近之所以老老实实接受流放,便是确信在不久的将来,可以搭乘班国兵船回来……听内藏助这般一说,治长似觉真有这么回事。
“内藏助大人,当前我们或许应先出一手棋。”
“此话怎讲?”
“我们主动告诉大御所,称右近大夫有此打算。”
“这么做有何好处?”
“大御所必大吃一惊,然后通过将军夫人,来游说淀夫人。
“有理。”
“斯时,我们就事先告诉夫人,说他们必定如此来游说,夫人也就不会游移不定了。当前最重要的,便是要夫人铁下心……大人以为如何?”不觉间,治长出起主意来。
“不错,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是啊,我们若一再把伊达政宗和高山右近的心思灌给大御所,那只老狐狸定会动摇。一旦动摇,他的狐狸尾巴也就露出来了。到时我们就揪着那根尾巴,让夫人好生看看。妙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么,具体怎生做?”
治长不觉又喝了一杯。此时,他已经完全把来此的目的忘却了,“总之,最能够打动大御所的,就是千姬。如果我们派人去说,千姬受尽了折磨,痛苦不堪,结果会如何?”
“妙!派谁去骏府合适?”
“当然必须是女人。对,有人了。”大野治长认真地凝神思量,“此次战事,规模不会小于上次的关原合战。”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做起美梦。
壁龛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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