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关心,家人一切平安。”
“朕的意思是想问问你的儿子公孙敬声怎么样了?他是你的儿子,可公孙敬声为人处事并不像你呀!”
公孙贺一听武帝提起长子公孙敬声,心中“嘎蹦”一震。几个子女中,公孙贺对敬声最不放心。古语云:“有其父,必有其子”,可这话用在公孙家门,一点也不适合。公孙贺一辈子喏喏唯唯,韬光养晦,夹着尾巴做人,所以自己虽然才能一般,却身居丞相之位,竟然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可这公孙敬声却与乃父脾性迥然不同。仗着有个当丞相的父亲,又是卫皇后的侄女婿,就有点忘乎所以了。特别是敬声被提拔当了太仆之后,更是显得骄横跋扈,对属下颐指气使,吃拿卡要,甚至暗地里干些贪赃枉法的勾当,朝臣们对公孙敬声很有意见,不时有人检举他的斑斑劣迹。武帝对公孙敬声的事有所耳闻,只是看在公孙贺的份上,加之控诉的也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没有太在意,今天只是想给公孙贺提个醒,让他多多管束自己的儿子。
“谢陛下指点。犬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加之刚刚荷蒙皇恩担任太仆之职,颇想干一番事业,故行事雷烈风行,得罪了一些人,所以遭致宵小诟病。今臣亲闻万岁教诲,回去定严加约束,以不负浩荡皇恩。”
“嗯!如此便好。现在你且回去,专心一意建造宫殿,力争尽快完工!”武帝说完,也不顾钩弋婕妤还在看图案,便让王公公把设计图案卷起来递给公孙贺,公孙贺接过,向武帝行过君臣拜别之礼,便缓缓退出了宣德殿。
2。江充的秘报
武帝望着公孙贺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沉默良久。苏文见武帝有了空隙,便向武帝请示要不要见候在宫外的江充。武帝心情甚好,本愿意见见江充,可钩弋婕妤又在身边,便欲与钩弋婕妤多闲谈一会儿。
“江充不是前日方才见过朕吗?怎么今日……让江充明日再来奏事吧,寡人今日处理奏章公文太多,身体有些疲乏,寡人要钩弋婕妤给朕解解乏。”武帝让苏文把话传给江充。武帝今日竟然对臣下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平日里武帝不想见臣下是无须给出任何理由,也许只有对宠臣江充才会有这个例外。
苏文面露难色,可是又不敢进言,正欲出宫传旨,不料钩弋婕妤止住了苏文:“慢!万岁,依贱妾看,还是见见江充方为妥当。钩弋知道万岁爷的心思,皇上是想多陪妾身言谈游乐。可是江充冒雪前来,定是有要事禀报皇上,再说江充前日已见过皇上,若不是一等一的紧急事情,如何敢又来打扰万岁呢?”
“皇上,江充除了是朝廷命官水衡都尉外,亦是万岁御封的直指绣衣使,他来禀报的事情多是关乎国家和皇上的大事秘事,皇上看是不是……”王公公也在一旁为钩弋婕妤帮腔。
武帝思忖片刻,觉得两人说的皆有些道理,江充算得上是自己的心腹干将,前日来禀报处理桂宫王美人的巫蛊之事,王美人已被凌迟处死,此事算是落下帷幕。再说,自己任命江充为直指绣衣使,目的不就是要江充将那些关系到国家和皇室的大事直接报告上来么!要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江充直接通报给廷尉不就完结了,何必要亲自跑到大内来。想到这,武帝把搂在怀里的钩弋婕妤松开,让她坐在身边,看了看钩弋和苏文,面露微笑地说道:“爱妃所言甚是,若非婕妤提醒,寡人险些误了事情!苏文,你去把江充叫进来!”
稍顷,苏文引着江充来到宣德殿。
江充不像公孙贺喏喏唯唯的样儿,走起路来大步流星,脚底生风,几步便来到武帝跟前。武帝看着江充虎步狼行的样子,心里就快慰,武帝就喜欢男人要有男子汉的气概和风骨。早年武帝第一次见着江充,就喜欢上了这个来自赵国故地的年轻人,所以很快就提拔他当了朝廷命官。武帝曾经概叹,自古燕赵之地便多慷慨悲歌之士,而江充更是其中的特别的烈士了!武帝有时候暗地里拿自己的太子刘据与江充作比较,自感太子的性格、脾性、胆识、才智、谋略等等,没有一处能及得上江充。
唉!若是太子能有像江充一样才干和胆略,大汉江山又何愁无人继统承续哩!
“江充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江充弯下修长的腰身,长拜伏地。
“爱卿免礼平身,赐座!”武帝见江充站起身,却并没落座,也不在意。“江充,今日你不避风雪,前来见朕,不知有何紧要事情?”
江充只是站着,面露窘状之色,用眼睛扫视着武帝身边的人,并不回话。武帝知道江充担心众人在场,不便报告秘事。武帝示意王野、苏文等内侍退下,只留钩弋婕妤在身边。
“江充,有什么要事就说吧!”
谁知江充仍默不作声,局促地站在武帝面前。
“这是朕躬的宠妃钩弋婕妤,又不是外人,即便是皇家之事,也不必回避她。”武帝见江充仍有顾忌,便有些不悦起来。江充这才说话。
“万岁,这次江充所奏之事确实关乎皇室!”江充说话总给人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
“是不是又是太子捅篓子子啦?”以前江充来秘报皇家的事,差不多一小半都是关于太子的事情,所以武帝才这么问。
“陛下,这次不是太子,而是关乎公主!”
“哦!公主,哪个公主?她们是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违例之事?”武帝心想,几个公主多嫁为人妇了,能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前几日,臣在通往甘泉宫的路途中例行巡查,偶然遇见几个形迹可疑之人,他们竟然胆敢在皇上专用的御道上奔驶,只是见到臣的大队巡行禁军,方才慌忙避到侧路。臣当时就令军士们将其拿下,盘问后得知,其人竟然是阳石公主和公孙敬声的家奴。后来臣又查访得到消息,这几个人在通向甘泉宫的大道上行踪诡秘,时不时在路边掘地挖土,似有重大隐情。臣将其带至廷尉,正准备严刑拷问,不料公主和敬声都来找臣要人,声称要亲自严惩家奴。臣思量再三,彼没有确凿违反大汉律例的证据,且臣派人沿路搜寻,也未曾找到什么可疑物件,于是臣便让其带回家奴。”江充说了这些,见武帝脸色慢慢儿上了一层冷峻的色彩,便有些犹豫起来。
“竟有这样的事情!那后来哩?”武帝冷冷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江充知道武帝的脾气,他要想知道的事情,若不将所知道的过程交代个一清二楚,定会大发雷霆之怒。
“不料臣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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