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本。”
江述月接过,径直坐在了皮革沙发上,他虽然整个人带着慵懒和淡漠,但是从来不曾歪歪扭扭地坐沙发,将书放在宽大的手掌下,他看了一眼封面,便心下了然。
陶栀子在一旁努力调整着呼吸,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加之刚才上楼有点走得太快,尽然已经有很轻的缺氧感。
呼吸粗重了几分。
江述月的听觉似乎极为敏感,看向陶栀子,问道:“你很累吗?”
陶栀子一边压下自己的呼吸声,一边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并且下意识地往远离江述月的方向挪了几分,否认道:
“不累,一点都不累。”
她用意志力安抚着自己敏感的心脏,好在江述月收回视线,继续翻看那书,应该是在组织语言。
这给陶栀子留足了充分自我调整的机会,裤子口袋里的小药瓶,被她无声地握在手心,蓄势待发。
好在那药最终没有用武之地。
陶栀子平复后,抬头张望着眼前一切。
空寂的建筑内,在江述月的身后,众多的书籍充斥着好几层楼,密密麻麻,整齐有序。
她望着群书,群书亦望着她,庄严地,如同诸神的俯视。
但是江述月的面容却如此镇定自若,好像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撼动他内心半点,群书的傲慢,被他不着痕迹地挡在了身后。
这个地方,要是没有江述月的存在,陶栀子是有些害怕的。
“准备好了?”
江述月合上书,重新看向陶栀子。
正好是陶栀子正在思考的书籍与人的哲学问题的时候。
“嗯,好了。”
她起身,坐在了江述月面前不远处的蒲团上,看上去想个乖巧地等着上课的学生。
她挑选的书,正是英文版的柏拉图《会饮篇》。
“上次说的《斐多篇》,主题是‘灵魂不朽’和死亡态度,是苏格拉底生命的最后一天,而这本《会饮篇》则是《斐多》之前的时间线,描述一场雅典的宴会,宴会上众人围绕‘爱’来展开的一场讨论。”
当江述月开始讲书的时候,他的那双如静湖一样眼眸会注视着她,说连贯而富有逻辑的话,会让他的声线不像平日那样硬朗,连眉眼和精致的五官都因声线而显得柔和起来。
在他有质感的嗓音中,他的表述带着谦逊,全无半点外放卖弄之意,将听者无意间放在了绝对的平等位置。
陶栀子总觉得他这样的状态,倒是比平时让人赏心悦目得多。
关于爱的话题,听上去没有《斐多》那么严肃。
“‘爱’这个概念,好像很宽泛,他们讨论的是哪种爱?”
陶栀子被他那双眼看得久了,总觉得对方的眼睛仿佛是一面镜子,将她的内心一览无余。
她略微侧目,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惭愧,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古希腊将爱进行了分类,一种是eros,情yu之爱,指激情之爱,是爱最初的模样,跟身体上的吸引力有关,《会饮篇》讨论的这种追究美丽和愉悦的爱。”
江述月的这个人,眼神很是正派,哪怕提及eros,也无半点狎昵之感,秉持着严谨得态度去精准解释而已。
陶栀子点点头,比了个手势,利落答道:“明白!”
“还有一种叫philia,友谊之爱,基于互相尊重,共同的价值观和兴趣,存在于朋友之间,也是雅典城邦之内所说的团结爱。”
他接着抛出了第二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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