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风点点头道:“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我可是伺候过天底下最难缠的怀孕妇人。”
安解语一时没有解过话来,便板了脸道:“说!你都伺候过那些妇人!?”
范朝风看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忍住了笑,只假意叹气道:“这个妇人,不仅怀孕时难缠,生了孩子两年多之后,反而更难缠。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安解语才明白范朝风在打趣她,便嗔道:“你要嫌我难缠,便找别人去。--谁稀罕你!”
范朝风就打躬作揖地求饶。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进了屋子。
这边秦妈妈听阿蓝说了路遇国公爷的事儿,心里便咯噔一下,赶紧到夫人屋里来看看。却看见夫人已是洗漱了,正披了件夹袍,斜靠在床上看书。四爷却在净房里面。
秦妈妈便过去跟夫人说话,问起回来时坐的小竹轿。
安解语就放下书,笑道:“今儿也是巧,遇到国公爷要去春晖堂看娘去。我就跟国公爷打了招呼,正好有小竹轿过来,国公爷便让给我了。”
秦妈妈就劝道:“夫人,这话本不该奴婢说。可是不说,又怕以后惹了更大的麻烦。所以就算夫人不高兴,奴婢也要劝夫人一句:国公爷是夫人的大伯,还是不要太随意的好。”
安解语便有些不明白。前世的她和自己的丈夫都是独子,没有这种复杂的妯娌关系。她自己娘家那边,堂兄弟表兄弟倒是不少,大家都相处融洽。又因为只有她一人是女孩儿,大家都宠着她,从小到大,都让着她,也是被宠坏了的。现在听秦妈妈这么说,好象自己跟国公爷单独搭了话,就显得过于轻佻一样,便沉了脸道:“我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且丫鬟婆子小厮都在跟前,又不是瞒了众人跟人私相授受,我倒要听妈妈说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秦妈妈寻思半晌,就叹道:“却是奴婢想左了。夫人中毒以前,对国公爷从没有过好脸色。别说人前跟国公爷说话,就是私下里听人提起国公爷,都要生一场气。那时候,奴婢以为夫人对大房的人做得太过了。好在国公爷大人有大量,一直礼让着我们四房,才能相安无事。现在夫人自己转过弯来,能跟大房好好相处,自是再好不过。还望夫人看在奴婢服侍多年的份上,不要怪罪奴婢胡说八道。”
安解语这才释怀,就越发觉得这原主不靠谱:放着那么乖的孩子不好好疼爱,厌弃得众人皆知;对着那么好的丈夫不好好相处,作天作地,把丈夫气出了家门;这府里的顶梁柱就是大房,而原主居然就将大房里的人,从上至国公爷,到下至小妾的丫鬟,全部得罪了个遍!--也罢,原主那是小白花的祖宗,自是有条件、有信心、有理由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本来没那本事,又因为孩子的关系,跟大房的女人已是结了怨,可不能再开罪国公爷。若是真的撕破了脸,却是让自己的丈夫两头不是人,还是要努力修补修补关系为好。又想着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家大小都住在别人家里,难怪妯娌间都跟乌眼鸡似地斗来斗去,要以后关系和睦,日子长久,还得分了家另过才是正理。再加上四爷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还和兄弟住在一起,也太不象了,就越发想着要怂恿四爷分府单过。
第一卷 庙堂 第五十五章 过年 中
这边秦妈妈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范朝风才从净房出来。
看见安解语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的大迎枕上发呆,范朝风就忍不住靠过去,抱了她在怀里,低声问道:“想什么呢?”
安解语便靠在他的胸膛上,小声道:“娘还健在,我们是不是不能分府出去单过?”
范朝风很诧异地反问道:“你想分家?”
安解语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也不是要分家那么大张旗鼓。只是随便问问。若你觉得不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范朝风左手轻轻抚着她黝黑顺畅的发丝,缓缓道:“就算父母都在堂,儿女分家的也有不少。--倒也不是不可能。”说罢,又异样地盯着安解语,问道:“你真的愿意跟我出去单过?”
安解语欣喜,抬头笑道:“当然愿意。--住在这里,就跟住在别人家里一样,虽也不错,可总不自在。”
“跟我出去单过,再打国公府的名头就不那么容易了。--你也愿意?”
安解语瞪大了眼睛:“国公府的名头是大房的。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再说大房那些女人,和我是相看两相厌,还是少见面的好。”
范朝风想到他和大哥不在的时候,安解语和大房的几个女人大打出手,就忍不住偷着乐。
安解语脸红了,往下哧溜到被子里,埋头装睡。
范朝风便到一边暗了罩灯,又下了帘子,才钻到被子里面将安解语掏了出来,一边将她的睡袍解开,一边安抚她道:“若是你再给我生个儿子,我就跟娘说要分府单过。”
女人便将身子柔顺地贴过去,抱住正往她身上律动的男人,在他耳边耳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记住了!”
男人喘息道:“你放心。”便更着力做活,一时发了出来,两人都心醉神驰,累得很了,也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就到了除夕。范府早几日已扫了尘,又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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