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功!
对于乔治…蒙塔伊而言,这是极具诱惑力的一个词,或者,更准确说,几乎对于所有贵族而言,军功都是如此之重要,如此之诱人,令他们愿意为之努力,为之冒险。
人类帝国的贵族中起码有半数以上是依靠军功起家,而在帝国与蛮人不再有战争的近十来年中,则几乎不再有新晋贵族,由此可见军功之重要性。
乔治…蒙塔依听着查理的蛊惑,心跳加速,脑袋冲血,几乎可以看见自己加官晋爵时的辉煌模样,不过,这样的幻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意识便回到了现实之中,抬眼所见的不是美女与财富,而是查理那副卑微的面容。
乔治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阻止了查理继续描摹那无比美好的画面,懒洋洋地对管家说了一句送客,便将忐忑不安的查理赶出门外。
就在查理灰溜溜地坐上出租马车,大口喘气,为自己的行动既兴奋又不安的时候,乔治则同样心神不宁地在书房内走来走去,脚步一下重似一下。
他在思考。
任何一个机遇都不会只是单纯的机遇罢了,总将是与无数风险相联系,也许看似最诱人的机遇背后藏着的就将是令人倾家荡产的风险。
蒙塔伊家族是佩兰省的传统贵族,家族屹立千年而不衰败,自然有其冒险的资本,但是,乔治却不敢保证自己是否有此资本——很多时候,为了家族的利益,会让个人为之牺牲。
乔治权衡着,思索着,既骚动又不安。
纠结之中,他走回书桌旁,拿起查理之前送来的小木盒,推开那一叠数额惊人的存款证明,招来管家。将它们递过去道:“送到比特伦萨,告诉他,我现在没空管他那些小心思,如果连一个比特伦萨都看不住。我要他何用!”
管家恭敬而下,乔治却并没有因为放如此狠话而感觉痛快多少,因为,比特伦萨的麻烦事时刻提醒着他,他的实力不足。
不过是一个“有可能带来一定利益”的航道,不过是一个“曾经的管理者”,这两样叠加在一起,居然可能撼动家族在比特伦萨几十年的经营——这样的发展,岂不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不,不。不,他不能接受这一切!
乔治重重捶打在桌面上,目光森冷,咬牙念着一个姓氏——
“特!纳!”
去年在特纳庄园所受到的那番嘲弄一直如同一根针,扎进他的心底。如今,赫蒂…特纳居然主动前来挑衅!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子爵继承人居然敢如此嚣张,可是,他又能奈她如何?
克鲁尼…班加,凯瑟琳…巴林,这两位悍将一个代表着极北军团,一个代表着蓝鹰之师。而他们都与特纳家交好——这是如何令人嫉妒且眼红的事实啊!
乔治恨得牙痒——军队,军队!只要他能够与军队拉上关系,又何惧一个小小的特纳子爵!
……
“哈啾!”赫蒂打了一个喷嚏,感觉有些莫名地蹭了蹭鼻梁,而后向塞缪尔致歉道,“抱歉。失礼了。”
“生病了?”塞缪尔挑眉问道。
“不,没有,我很好,恐怕是有谁在骂我?”赫蒂调皮笑着,同样扬了扬眉。神采飞扬。
塞缪尔见状,微微一笑——是啊,也该当有人在背后骂她了,尤其是赫蒂将整个比特伦萨城搅和着一团乱的现在。
赫蒂搅了搅杯中的红茶,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据说,‘战鲨号’已经整装完毕——你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是吗?”
塞缪尔只笑不语,充分保持他的神秘感。
赫蒂暗下撇了撇嘴——保密个什么劲儿啊,就算塞缪尔的人口风再紧,随他们出行的向导可是海族人,加加减减也算是她的人,她如果真想探听消息,又何须亲自来向塞缪尔询问?
放下茶杯,赫蒂干脆单刀直入道:“你们这趟出发有安排阿帕切…巴林跟随吗——你总得留一个足够身份的人在比特伦萨进行收尾吧,毕竟,谁也不知道你们这趟出去要多久,如果在此期间,比特伦萨局势突变,到时候可就残局难收了。”
“如你所愿,阿帕切将留在比特伦萨指挥海军,”被逼问至此,塞缪尔才总算明确回答,“今后,此地的一切事务都将由他负责——城市魔法启动后的归属权也将属于他。”
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在预料之内,赫蒂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暗叹塞缪尔的大方,以及他对阿帕切…巴林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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