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夹着烟,突然逼近,烟味刺鼻,虞清晚被呛得猝不及防。
她顿时转身捂住嘴巴咳嗽起来,瘦弱的肩一抖一抖。
他故意的。
坏到了极点。
虞清晚站在自家门口,咳得脸都涨红了,纤长的眼睫也不停地颤,看起来格外可怜。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跟他道歉:“对不起”
走廊里忽然又诡异地安静下来。
静默半晌,贺晟的眸光闪了闪,把手里的烟灭了。
虞清晚的外表看着柔弱不堪,实际上脾性倔得惊人。
否则贺晟也不会一次又一次,拿她无可奈何。
最后,他冷着脸,还是不得不把东西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那是虞清晚生平第一次威胁一个陌生人。
对方竟然还妥协了。
走之前,他只冷冷丢下一句。
“有闲心管别人,不如先管好自己死活。”
安静的楼道里,少女清浅柔和的声音在背后轻轻响起,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不堪的情绪。
“就算活不久了,总不能不活吧。”
她低声喃喃,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贺晟的脚步僵了一下,没回头,走了。
凌晨四点的破旧居民楼里,楼道的灯光还在闪烁,随着铁门吱呀作响地关上,腐朽的声音消失殆尽,周围再次归于一片死寂,好像隔绝出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在他们彼此人生中最破败不堪的时刻。
-
至于那副画里的兔子,是有一年生日,贺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平时兔子都是放在虞清晚家里养,有一天兔子偷跑出来,顺手被贺晟抓回了自己家。
可也恰好就是那天下午。
那个男人突然回了家,他翻箱倒柜,想要在家里翻出一点钱,却一无所获,最后在墙角里发现了那只瑟瑟发抖的兔子。
等贺晟回去时,那只兔子已经被活生生摔死了,血肉模糊,雪白的皮毛沾满血污,再无一处完好。
因为她喜欢的那只兔子,那天下午,贺晟红了眼睛,差点和那个魔鬼拼了命。
后来,虞清晚看见他遍体鳞伤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瘦削脸庞上的淤青,还有泛着红的眼尾。
他们把兔子埋了,回到通向天台的台阶上,没人发现的角落里,互相舔舐伤口。
天边的残阳红得像是兔子身上沾染的鲜血。
每一天的日子,仿佛都无比难熬,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虞清晚一边给他擦药,心口的钝痛一阵接着一阵,眼泪一边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下一刻,温热的掌心遮住她的视线。
贺晟捂住她流泪的眼睛,不让她再看他的伤口,嗓音沙哑得惊人。
“爷赔你一只,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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