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夏凉耐心安慰,刘长顺本就性子平和,一时情绪激动,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两人携手而去。
冬日里的树木十分萧瑟,山上还有厚厚的积雪。一路走来,南风没有感受到任何生机。
记得小时候,南风十分讨厌大雪封山的季节,因为不能出去打猎,只能蜗居在家。老爹总是抱着她,围在火堆边上,娘在旁边勤快地缝缝补补。然后刮着她的鼻子说类似“瑞雪兆丰年”的话。
这短短的二十几年,她经历过的事情实在太多,悲催的事儿多了,这些温馨事儿就变得格外清晰。回想起来连父母的微小神态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是那道山岗,就像当年从三人组手头逃脱一样,她站在那里,久久不肯挪步。
那时候身边还有银月啸月,一群孢子人热热闹闹地将她打扮起来,鼓励着她去敲门。
如今,她的修为涨了,不用下去,她就能知道,山谷里没有活物。
当年那头守着院门的老迈猎犬,现在只是一具干尸,永远地趴在院门口。家里的魔狼,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身上同样干枯,油光水亮的皮毛,变得黯淡无光。爹爹每日精心照料,它们一向油光水滑。
前不久回家,一家人才给院门刷了一层桐油,那是南家世代传下来的门面。按照往年的习惯,往门外挂了个树枝编织的花环,中间拴着一个全新的铃铛。那树枝被她用了点小手段,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宛如刚刚折下。
南风一遍遍地扫视整个山谷,连门缝里的小骨头都没有漏下,可惜就是没有父母的踪迹。
南风的眼泪早就已经止住,此时没有看到父母的尸体,心里隐隐雀跃起来。也许他们真的逃掉了呢?
抖掉身上的积雪,南风请孢子人帮忙寻人,自己御驶着飞梭,往小镇上去。也许门中长辈能有更多消息,赶紧去看看才是正经。
小镇的建筑都没有损伤,那些可以抵挡兽潮的拒马依然安放得整整齐齐,看上面鲜艳的漆,小镇上应该在热闹地准备着新年。
再往里走,家家户户都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口挂着小苍山世世代代信奉的神像,以及一些面目狰狞的兽头。墙上为了御寒,贴着各种厚厚的皮毛。
整个镇子就像按了暂停,时光停止,没有任何动静。
当日与弟弟为了逃脱父母逼婚,两姐弟商量先回门派,等到过年再回家小住,没想到一眨眼已是沧海桑田。
这世间之事,变化怎么如此之快?
南风一脸麻木地走在街头。从几岁的时候,她就被南天抱在怀里,不疾不徐地走过这条路。后来上学之后,这条路更是熟悉。两旁的每一间店铺,她都那么熟悉。小时候从这走过,总有叔伯探头招呼,让她不要乱跑,赶紧回家……
小苍山镇就只有那么一个宽敞的地儿,凌云门众人来此,必定歇息在那。
从最后一个拐角右拐,宽阔的广场出现在眼前。只是广场上的尸,一排两排三排……将整个广场铺满。
南风从来没有现,原来小小的小苍山,竟然有这么多人。
“真是丧心病狂!!”
南风红着眼一路跑过去,一个个查看着那些倒下的人。此刻她已经忘记自己是结丹期的修士,忘记了自己的灵力,也忘记了如何使用神识。
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她的双亲。
那可是她在这世上遇到的第一份温暖,如今,就要离她而去了吗?
她想,她不是流不出泪,而是眼泪流到了心里,所以那里才会这么苦,才会这么涩,才会这么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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