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想起昨日在瓷窑坊主险些遇害,她被人打了一顿不说,回到月扇坊又差点被初家四姐妹修理,想起那冷冰冰的眼神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现在看到任财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昨日的事一股脑儿地全扣在任财春头上,都怪他管理不严!
于是堵住任财春,没好气道:“你还有脸来?哼!不见不见!”
任财春不禁黑了脸,他好歹是柳家瓷窑的掌事,柳老在世时也不曾给他脸色看,想不到月扇坊区区一个丫头片子也敢给他难堪!
“任伯,是这样的。”木九瞧见任财春脸色不善,笑着上前打圆场,“坊主最近身体抱恙,下令不见客。您既有心,这礼物我便代坊主收下,也替您向坊主传达心意。等改日坊主身子好转,您再过来一趟。”
“如此便有劳姑娘,老朽改日再登门告罪。”任财春面上仍是不悦,倒也顺着台阶下。
又过数日,暮阳身体好转,任财春再次上门求见,终于见到暮阳。任财春向她请罪,遇袭一事全赖他管制不严,一番言辞颇为恳切。
暮阳却端坐在椅子上,好不惬意地品茶,似乎根本没把遇袭的事放在心上,反而对他说:“听说前几日木一对你无理,我已经训过她了,任伯不要放在心上。”
这不明的态度令任财春很是苦恼,只得小心应对。听她这般说,当下回道:“坊主有心了,木一姑娘心直口快,属下不会放在心上。”
“那便好!”
任财春前脚刚走,初黎立马就进来了,递给暮阳一封来自府衙的书函。上边是府衙大人海魏亲笔勒令月扇坊尽早结清瓷窑工人们的月钱。
自夏初柳家瓷窑生两起命案开始,柳家接二连三生大事,瓷窑的生意不比以往。柳家灭门后,工人们就再也没有拿到过月钱。他们去找任财春,起初任财春忙于给柳家善后,无暇顾及,再后来瓷窑换了新东家,任财春便两手一摊,表示自个手头也没银子。又听说月扇坊主吝啬薄情,根本不会管工人们的死活,这回王二钱他们是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
海大人审理之后,念及事出有因,于是一个罚了十通板子,便放了他们。
接受柳家产业这还没赚钱呢,倒要先付出一笔。暮阳无奈地直摇头,后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木九代表暮阳,在初陌的保护下去瓷窑结算并放月钱,现王二钱等五人并不在。最后一个来领月钱的工人告诉她:“王二钱他们冒犯了新东家,早被掌事的赶出瓷窑了!”
木九气得好一阵无语,为完成坊主交给她的任务,一路询问找到了王二钱等人的家里去。不巧的是,没一个人在家。她问了左邻右舍才知道,王二钱他们从大牢里放出来回了一趟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带着一家妻儿老小都失踪。
“坊主,您说会不会有人指使王二钱等人闹事,事情败露后担心牵连自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晚膳时分,木九回来禀报,并说出自己的猜测。
暮阳点点头,吃着药膳对她说:“你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
“你怀疑谁?”坐一旁的千行打着扇子,问她。
冷风吹来,暮阳睨了他一眼,目光郁闷地落在他轻晃的折扇上。千行扬眉,带着笑,收扇搁在桌子上。瓷窑遇袭事后,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
“任财春不服之心由来已久,在柳家出事后更生出鸠占鹊巢之意。”暮阳捧着姜汁薏苡仁粥,边喝边说,“我一介风尘女子掌管偌大的柳家产业,他一个大老爷们想要取我而代之,无可厚非。”
“这些都是初晓查来的?”
暮阳挑挑眉,神色坦然至极。
千行习惯性地拿起百骨扇,刚想要打开,意识到暮阳在旁边,便将扇子插在自个后腰上,对暮阳说:“晚些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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