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白茉看不过眼了,就冷嘲道“你喊什么喊?可能麻醉药没有过去呢?等下,他就会醒过来了。你给我安分地坐着你不是走来走去,就是叫人,我看着你都烦了!”
白茉在我的面前,她的性子与她的长相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过自从我得知张奕是她的哥哥,内心就有了愧疚,也不似往常那样,不服气了,就会反驳,不然就在心里腹诽。
我只好规规矩矩地坐了下去,可心却是无比慌乱的。明明有医生说明了,陈昊天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就是很焦急。我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陈昊天会上前帮自己,对方还是拿了刀子。
陈昊天说过了他爱我,缺并不怎么相信,总认为他想要的东西那么多。可刚才他冲了上去,人都是那么犯贱的,说的话总是不怎么相信的,只有在生死关头才去相信,现在我是真的相信陈昊天了。
为此,我内疚了。因为自己的任性,若是今天我不和他吵架就好了,我没有甩开保镖,我没有走进巷子里,或许就不会遇着那两个匪徒。
我们在床边守了好一会,陈昊天缓缓地睁开眼来。我见着他醒着,立刻上前询问“你还好吗?”
陈昊天脸色苍白,手指泛青牢牢地抓住床单,估计是麻醉药过去了,他的缝合伤口的地方开始疼了,却咬着牙低低回着“好的很。”
我见他的胳膊围了好几圈纱布,还有些许的血迹渗出来,染红了纱布,一片狼藉,简直惨不忍睹。我又想起他流了那么多血,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白茉也走了上来,扫了眼陈昊天的胳膊。关切的追问“你胳膊是怎么受伤的?我都提醒过你了,这个女人接近你,就是不安好心的,你偏不信劝,我哥就被她害死了,她这种人就是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欠着自己的,所有人都得理所当然对她好……”
陈昊天很不喜欢人家管着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他就像是众人宠坏了的孩子,急于要挣脱出别人对自己的禁锢,类似于青春期叛逆的孩子。更别说比自己的辈分还要小的白茉,更加没有资格来说他。
果不其然,他不悦的皱了下眉不悦的说“这事与你无关吧!”陈昊天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下温靖不悦的提醒道“你管一管你的女人,让她不要多说废话。”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温靖了,现在仔细打量了下温靖,发现他身上淡去了那股玩世不恭的不羁之气,人也变得成熟了。是啊,他现在也30多岁了,也过了收集网红的年纪了,怪不得最近,我很少见着他上娱乐新闻,有关于报道他的新闻都是财经,这帮公子哥都往多了,开始退出欢闹场。终于回归了大地,脚踏实地了。
温靖看向了陈昊天,嘴巴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看上去有了点熟悉的孩子气,他恶趣味地说道“你都半个残废了,躺在床上也那么嚣张。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陈昊天索性就拿起了枕头,朝着温靖的的脸,使劲就扔了过去,温靖身手敏捷地躲了开去。陈昊天见着打不了人了,嘴巴却不没有轻易饶过,凶巴巴地喊道“你丫的。有本事就等我病好了,我们干一架,老子非要把你给打趴下不可。”
温靖毕竟是陈昊天的兄弟,两个人算是看着彼此长大的,对彼此也是心知肚明,清楚对方第一次梦见了姑娘。第一次泡妞,性子他也用不着装下去了。陈昊天说话也野性了很多,早年压制下来的本性也给暴露出来了。
温靖鄙夷地扫了一眼陈昊天的手,笑得贱兮兮地“那等你好了再说吧!刚才你家老头子打电话来问我了,不知道他从谁那里打听到了你的情况,你悠着点啊!”
“没事了,只要你帮我把交代的事处理好就行了。其他事情,你也用不着担心。我现在也好着了,你给我滚吧!”陈昊天很不客气地给温靖下逐客令。
温靖别有意味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交代道“嫂子,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个打电话。昨天我们刚来这边,还打算今晚请你们一起吃饭的。”
“好,我知道了。”我起身把温靖和白茉送出了病房。、
白茉往前走了两步,好似又想着了什么,回过头盯着我问道“宋暖暖,你能不能别折腾了?婚也结了,孩子都有了,你还折腾个什么,你就非要闹得鸡飞狗跳,离婚了,才心满意足了。我都不懂你到底想什么的,你总觉得我表哥欠你的。对的,当年你爸出事了。陈家确实做得不地道,但他也是被人陷害了,也不是他的本意。除了让你爸断腿,退役的事之外,我表哥也没有什么事对不住你了吧。要不是我哥帮着你,说不定你早就被你二叔给弄死了,你估计都要去站大街了。他欠你的,也还了你凭什么那么趾高气扬,那么理所当然……”
“白茉,别说了!”温靖把白茉拉了回去,阻止白茉说出更难听的话。
“我就是要说了,不就是那点破事吗?她老是折腾来,折腾去的,就算是要判刑,那昊天哥在美国那些年过得也不好啊,他已经在抵罪了。她宋暖暖,有什么好的,我表哥就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这个女人……”白茉气得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往外冒出来。
温靖没有让白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温靖朝着我抱歉的笑了笑,就拖着白茉快步地往前走去,走廊里飘荡着白茉骂骂咧咧的声音,那形象真的很不符合她的外表。
白茉的久久不散。盘旋在我的大脑,她说陈昊天就只做过当年撞着我父亲的事?其他事情并没有做。那陈雅文说我爸是被逼死的,难道那是撒谎的,而是陈雅文为了逼着我回去报仇,从而添加的筹码?
我心思复杂地走回了病房,空大的病房,就剩下了我的和陈昊天,我瞧着陈昊天和白茉为自己闹成这样,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拿开了枕头,好声好气的劝道“其实白茉也是为了你好,她再怎么说都是你的表妹。”
陈昊天睁开了眼看着我,笑得有点无奈“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其实白茉的身世也很可怜的,她爸是个酒鬼,还是个赌鬼。她小时候没少挨他父亲打,那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爸爸生气了打下屁股。她爸是拿着衣架,木棍就使劲打下去,有时还会把她整个人都吊起来,用鞭子打,那根本就不是对待一个女儿,完全就是对待一个犯人。暖暖。一个人处在那种困境之下,才会学会了伪装,人是有很多面的”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白茉是个心机婊,可我何尝也不是也在用心机呢?我听着陈昊天关于白茉的事,心在微微刺疼,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孩,原来也经历过那么惨痛的人生。
“当年,我就是把她带出县城,赞助她读高中,上大学,后来她确实帮我做了很多事。她还替我拿到了苏青山的贿赂证据,你或许瞧不上她的手段,也看不上那种黑暗的人生。但暖暖,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有一个黑暗的地方。不让人看见……”
我居然从陈昊天的口中听到如此有内涵的话,我忍不住打趣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也会说出这种话?你永远都站得高高的,永远都是高人一等,睥睨一切的样子。我以为你不懂人间疾苦呢?”
陈昊天呵呵地笑了几声,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什么高高在上了,我小时候也算计过。怎么买早餐既省钱,又填饱肚子,我也是过过苦日子的,我就是站在了那个位置了,就要摆出那个姿态。既然大家都认为我是陈大公子,那就是陈大公子了。有时候,你带着面具,你戴久了,你根本就拿不下来了。”
我怎么会不懂陈昊天说的呢?我就是这种人,因为我们从小到大就经历了太多的波折,支离破碎的家庭。那样就导致了我们性格的偏激,人家都说孩子最好的教养就是温馨的家庭。
我们说了很多话,好似我们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话,说起了彼此的童年,说起了我们的青涩的初恋,还有孩子的未来。说着说着,陈昊天就睡着了,毕竟他失血过多了,体力肯定是跟不上了。
我一直守到中午,陈昊天都没有醒过来,我觉得不对劲。唤了医生过来。医生翻开陈昊天的眼皮,量了体温,398度的高烧。还好发现及时,医生说要是再这样烧下去,指不定就烧坏了脑子,于是又替他吊上点滴。
我觉得自己太粗心了,见他能和自己聊天,就认为他没有什么事,早上医生来检查,我还以不打扰他睡觉的缘由,草草打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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