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你这丫头不过在外面置了些田地,说话就这般猖狂,眼中连祖母都没有了,我看你还是回祠堂去跪着,等你祖母缓过气来再过来说话吧。”
贵为县太爷夫人的程氏从来没想过三房的这个丫头敢如此大胆的和婆母抬杠,分寸不让,这是那个不论说什么都只会哭的无用丫头吗?
乐不染看着那婆媳俩越来越黑的脸,心中冷笑不已。“拿捏我就这么有趣吗?让你们乐此不疲,你们不就欺负我爹娘软弱,无法替儿女扛起风雨,我替自己挣口气还惹你们看不顺眼了?”
程氏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个平常乱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臭丫头,居然这般的伶牙俐齿。
她气得恨不得撕了乐不染的嘴,不过她逼着自己咽下这口气,“我说染姐儿,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为你好,你在外头抛头露面,可知道流言四起,说得有多难听?让你回来是让你把手头上的产业交出来,由长辈处理,旁人要是来问话,咱们也有话说,你还小可能不知道没分家前,儿女是不容许有私产的,全归公中所有,谁敢私攒置产,轻则没收,重者除籍,净身出户,你祖母是疼你,好好跟你商量这事,你可别想歪了。”
“如果我说不呢?”她这是和家里彻底撕破脸了。
“哼,这由不得你!你忘记你大伯可是咱们县的县官,就算你立了女户,让你消籍,只要老太太一句话,到时候你还不是得把名下的产业都交出来?”程氏观着乐不染的脸色变了,心里可得意了。
大老爷有意往上爬升,家里还正想着法子呢,却得知三房那个被撵出家门的丫头,手里居然攒了不少钱,这绝对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那些个庄子田地、宅子要是能拿到手,老爷想官升一级,也许好几级都没问题!
只要老爷升官去了别处,她就能用家眷的名义跟着去享福,再也不用留在这一分三软地的老家,名为主持中馈,家里的银钱却是全部捏在老太太手里,动辄得咎,还要随时听候召唤侍候这老太婆。
她厌倦了!
“还有,”她越想越兴奋,恨不得把手里的好牌都打出来,看着乐不染吃瘪。“染姐儿,你可别忘了,你的终身大事可都得看老太太心思,你要乖巧听话懂事,你祖母这回一定会替你挑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让你平平顺顺的过小日子去,把你一辈子放在家里不嫁人也不是不行。”
就当养一条狗。
乐不染看着这个名义上是她大伯母的女人还有乐老太太,这对婆媳真是心黑,要是不顾她们的心意就把她往死整。
乐不染拍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语气仍是一贯的平淡。“大怕母似乎忘记一件事。”
“什么事?”
“当初你们怕我死在家里,传出去不好听,迫不及待的把只剩下一口气的我丢出家门,划清界线,祖母还扬言要把我除籍,再也不认我这个孙女,这是一桩,再说,我已出嫁,早就不是你们乐家的人了,老太太想行使祖母的权力,恐怕是把自己想得太无所不能了。”她眼底看不见一丝阳光,全是决绝。
乐林氏刚缓过来的脸色又愤怒得通红,简直要滴血般,手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下,震得桌上的茶盅都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娘!”程氏、杨氏和乐启钊全都慌得喊了声。
“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这是对祖母该有的态度吗?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交给你祖母,有人帮你打理你应该感谢才是。”乐启钊出声斥责。
“这件事不劳父親大人您操心。”这就是她的爹,親爹。真是有够讽刺的。“我当初嫁给高员外那个畜生您没出声,我被赶出家门,您没出声,现在您哪来的脸面叫我把所有都交出来?”
乐启钊被女儿这一堵,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脸抽搐,握起的拳头捏了又放,但终究没再坑声了。
“娘,染姐儿不懂事……有话好说。”杨氏看着女儿孤伶伶的公然挑战老太太权威,虽然句句都在理,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乐老太太连理都没理她,脸色狰狞的瞪着乐不染。“你就是个桀骜不驯的,梗着脖子和我硬杠,行,进了家门,你休想再踏出去一步,给我回你的院子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让你出来,若是一直糊里糊涂的想不通,就别怪我随便找户人家把你打发了,到时候你一样落不着好。”
再嫁女能嫁什么好人家?鳏夫、残废、乞丐,她的将来还不是握在她手里,想摆脱,门都没有!
乐不染知道说什么都是白说,千防万防,终究是没防住层出不穷的算计,她心里着实不好受,她那些努力用心都是为人作嫁吗?
到后来难道只能是一场空?
她握住拳头,心里头的厌恶简直要藏不住,往外溢了出去。“你不能……”
乐老太太笑得狡猾又张扬,“我是你的祖母,你就看我能不能!”
摆布一个臭丫头,有什么难的,脸面都撕了,那她还跟这贱丫头客气什么。
“是不能。”一道冷如山泉高涧的声音如入无人之地的传了进来,令气氛窒息的内室透进了一般冷飕飕的冷冽之气。
第十章神一般的英雄救美
一团黑暗之气,不,是这人只能用黑暗来形容,虽然俊美无俦,但眉宇孤绝冷清,气息无情冷漠,眼眸中除了睥睨就是全然的冷漠,一屋子的人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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