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金海摆摆手:“你就别问了,总之飞来横祸,防不胜防。”
那个塌鼻梁小伙子在旁边接上一句:“老板是被日本人打的。”
“你说什么?”沈卉很吃惊:“日本人打的?”
庞金海朝塌鼻梁小伙子狠狠瞪了一眼:“谁要你多嘴!出去!”
小伙子尴尬着脸退出,关上了房门。
沈卉抓住庞金海的手,痛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日本人跟你有什么仇?你又为何要瞒我?”
“瞒你是不想让你担心。”庞金海苦着脸说:“田中一郎逼我把工厂卖给他,我不答应,他就派人在路上截住了我……”
“这混蛋!”沈卉恨得咬牙。
“我还算命大,”庞金海说:“恰巧几个巡捕从那儿路过,把他们吓跑了,否则的话也许就见不到你了。”
这事想想真有些后怕,沈卉不由得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庞金海叹道:“日本人无法无天,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以后我都不敢出门了。”
沈卉面色凝重,站起来想了一会儿说:“算了,工厂卖给他吧,咱们惹不起还躲得起。”
“不行!我不同意!”
庞金海激动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但随即又躺下去,痛苦地摸着脑袋:“东洋鬼子太可恶了!我跟他们誓不两立!”
沈卉摇头道:“如今这儿是东洋鬼子的天下,他们不会罢休的,肯定还要找你麻烦。”
“找就找!我跟他们拼了!”庞金海咬牙切齿。
沈卉在他肩膀上摇了两下:“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犯得着拿命去拼吗?”
“他们欺人太甚了,”庞金海说:“我咽不下这口气。”
沈卉苦笑道:“咽不下也得咽,有什么办法呢?你自己也说,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庞金海梗着脖子:“他们越这么穷凶极恶,我越要跟他们斗到底!”
沈卉真心为他的安全担心,用央求的口吻说:“好了,别争了,听我的,他要就卖给他吧。”
庞金海无奈地在床上砸了一拳:“好吧,工厂是你的,你说了算。”
沈卉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那个塌鼻梁小伙子送她出去。她问他:“你在这儿服侍老板?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太的话,我叫杨金保。”塌鼻梁小伙子恭敬地回答。
沈卉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交给他:“让你费心了,有什么事打电话告诉我。”
“好的好的,太太请放心。”
杨金保低头哈腰的送走了沈卉,回到庞金海的卧室。庞金海坐起来问:“她走了?”
杨金保点头道:“我看着她坐上三轮车才回来的。”
“很好!”庞金海一把扯掉了头上的纱布。
原来他在演苦肉计,其实根本没有伤,绷带的血是鸡血。
沈卉做过护士,在她面前演苦肉计是要冒风险的,但他还是演了,而且演得很成功,结果既满足了田中一郎的要求,还再次打动了沈卉的心。
又是个一箭双雕。他不能不为自己的胆识叫好。
“金保,”他微笑着吩咐自己的心腹伙计:“你马上起草一份协议书,明天我要跟田中先生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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