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神色平静,但整个人已崩成一条直线,似乎马上就要不堪重负被折断。
龙骤然一个跳跃,眼看着就要到跟前了,叶凌神色狠狠扭曲了一下,就想要后跨一大步,被商砚坏心眼地拦住了。
龙身还委屈兮兮道:“阿凌,你怎么不抱我了?”
“我只是一时不习惯。”叶凌蹙着眉,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伸出一条手臂,闭眼咬牙道:“你现在的体型,不方便抱,你过来,缠我手臂上。”
龙依言照做了,被缠绕的手臂每爬一下就颤抖一下,好似在遭受酷刑一般,而衣衫上带着暖湿意,是汗而非雨水,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害怕蛇了。
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商砚忽然发现,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的好笑。
原文里,叶问天曾当着众人的面,揭露过叶凌怕蛇的真相。
叶家有一片专门养蛇的地方,那是鲲鱼的饲料。
在叶凌很小的时候,也曾渴望过朋友的陪伴,族人的接纳,当时的孩子王告诉他,只要他能安然在蛇窟度过一日,他们就会接纳他。
于是他去了,尽管涂抹了满身雄黄,但一眼望去全是蛇,骇的人头皮发麻,后来雄黄作用慢慢消失,那些蛇终于按捺不住,小小的他被咬的浑身是伤,如果不是叶问天及时救他出来,恐怕就没命了。
叶问天似乎总是这样,冷眼旁观,然后在人将要死时再拉一把。
被救出来后,叶凌拖着一身的伤去找那些孩子们,结果显而易见,那些人根本没有想要接受他,提要求不过是想要让他知难而退,没人想到他真的会去。
自那以后,他再未做过此类尝试,一直独来独往,直至鱼出现。
商砚沉默了几许,道:“用不用,我帮你带着它?”胸口有些喘不过气,他刚才不该那么恶劣的。
“不用。”叶凌蓦地睁开眼眸,锋利的视线直击人心,即便是丑蛇,那也是他的。
对方的手依然在发抖,但目光却很坚定,与温泉边看见鱼浑身是血时目光重叠起来。
他突然懂了,与其说叶凌害怕蛇,不如说对方害怕的是那段不堪的过去,付出全部努力甚至差点丢命却依然被抛弃。
他还懂了,对方为什么对鱼掌控欲那么强,却想方设法逃脱他。
无非是,害怕再被抛弃而已。
似一只无形的手,突然在商砚的胸腔生了出来,扯动着被血肉与肋骨层层保护着的心脏。
他和鱼,几乎承载了叶凌所有的感情,他不敢想象,如果任务完成离开这个世界,叶凌会如何?要知道大帝的寿命可是十分悠长的。
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酒和酒壶,他扯起嘴角,也不在意,一杯一杯喝了起来。
叶凌不懂爱,对方将鱼和他当作全部的精神寄托,与曾经的他何其相似,他们都是害怕孤独的。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很少想上一世的事,但此刻那些记忆却如藤蔓般铺天盖地缠绕住他。
亲眼看见爱的人被埋葬,那泥土的味道,封闭的墓葬,那种死寂,至今都是梦魇,他不敢回想,甚至连大哭一场宣泄情绪都做不到。
他自身仅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情绪,不足以让他大哭,但疼痛又如针刺在心底,发泄不得,唯有麻木地吞咽苦涩的酒。
叶凌来的时候,就看到石桌上那个男人喝的酩酊大醉,对方在痛苦。
可是,为什么呢?事实上,白日里的感觉还留在心底,他来,是想找人谈一谈,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答案?也不明白该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也许谈过之后,就有了结果。
但现在,对方眼神已然迷蒙,明显已经醉到神智不清了,叶凌皱眉,沉吟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如果放任,他觉得这个人可能要醉死在这里。
又是那种心脏复苏的感觉,所有的情绪鲜明起来,商砚已经认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仅余的一丝清明告诉他,他喜欢这个人。
胸腔极速起伏,蓦地伸手抓住了人,因太过用力指关节已发白,眼眶布满血丝,已步入崩溃边缘,眼神死死锁定着面前的人。
这样的前辈实在太吓人了,撕开温柔的面具,露出真实残忍,叶凌瞳孔骤缩,强烈心悸感袭来,他嗅到了一丝危险,几乎出于本能地抬手想要将人打晕。
可有人比他更快,商砚一把抓住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人摔到树上。
头脑被重重撞击,叶凌眼冒金星,一时不察就被人困住了。
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仅能看清那双不羁的眸中煞气横生,以及那发自灵魂的熟悉感,如罂粟般让人上瘾,渴望自体内喷涌而出。
那些愧疚心痛痛苦都找到了宣泄口,他舔了舔唇,眸中兴味盎然,手死死钳制着对方的下巴,就想要吻上去。
叶凌刚回神就看见这一幕,眉宇间升起陡峭的戾气,冷笑一声,眼前人明显已经疯了,对于疯子不需要客气,一脚侧踢直冲对方肋骨,这一脚踢实了,那肋骨绝对要断。
“不要离开我。”商砚哑声道,他根本没注意到那脚侧踢,眼前人的神态气息熟悉至极,他爱极了这个感觉。
叶凌愣住了,侧踢险险擦过肋骨,因收力产生的冲击太大,腿上传来剧痛,他感觉自己的腿肯定已经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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