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珝朝他们抬了抬手便入了座,就在叶勉旁边。
叶勉只觉一缕淡淡的香气拂过鼻间,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倒是好闻的很,味道极冷淡,清冽如翠石松雪。
庄珝接过侍童躬身递过来的锦帕,仔细地擦了擦莹润修长的手指,淡声问叶勉:“你要在这用膳?”
“好啊,既然郡王这么盛情。”叶勉揽着缩着脖子的陆离峥,笑着说道。
启南院众人:“。。。。。。”
庄珝看了一眼陆离峥,目色陡然变沉,冷然叱道:“坐没坐相!既在外邀人共膳,便依礼行事,挤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陆离峥显然是十分惧怕庄珝的,手足无措地挣开叶勉站了起来,白着脸半声都不敢吭,启南院四周安静如止水一般,一旁的几个侍童更是心惊胆战地重新加了椅子和食具,便退回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启瑞院那桌听到这边动静,魏昂渊要起身过去,被阮云笙硬给按了下来。
叶勉仿若没有察觉周围空气凝固,只轻嗤了一声便在新加的椅子上姿态怡然得入了座。
庄珝脸色略缓和,眼里戾气尽散,转头问他:“手上的伤好了吗,用膳可还方便?”
“没大好,不便,你喂我吗?”叶勉看着他问。
启南院众人:“。。。。。。”
庄珝微怔,随即却点了点头,“有何不可?倒是巧了,今儿有八宝蜜熊掌,”说完庄珝果真拿起手边并未用过的筷箸夹了一筷子熊掌肉,递到他嘴边,“以形补形,以后再打手心,倒是能多扛一阵子。”
陆离峥瞪大双眼,他庄珝哥被鬼附身了吗。。。。。。
叶勉倒是十分从容地张口接过,只在心里一只一只地数着草泥马。
没想到庄珝喝了口汤之后又说:“我刚去看了你的算学考卷,确是十分好。”
叶勉皮笑肉不笑,“过奖,倒是有劳郡王亲自去核查了一番。”
“无妨,确是有些好奇而已。”
“哦?郡王下次再对我好奇,倒不妨直接来找我。”
庄珝点头,问他:“听你的算学先生说,你不到半年就自学通了《九章筭术》和《綴术》,心算比人珠算都快准些,如何做到的?”
叶勉乐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弯眼笑道:“靠脑子”,随后抬手招了侍童过来,吩咐道:“去启瑞院桌上把我没动过的那份参汁脑花端来。”
侍童领命而去。
叶勉转头看向庄珝,“算学先生说我这人占了大便宜,天生脑子就好用,做算学题便不用费心力,不过郡王也不必过于忧心,多用些猪脑花总是有用的,以形补形。”
清明刚过,阮家的案子也最终有了结果,经大理寺佐证阮左都御史并未贪赃,即按失职罪论处,贬为从四品右佥都御史,谪官京外昌州。
“你当真要走科场?”叶勉一边走一边问阮云笙。
阮云笙抱着一摞刚从藏书楼借回的书,费力的点了点头,“我们阮家现如今这样,靠恩荫和举荐并不会比我下场简单,而且我家这一支,现只能靠我了,正正当当走完科场总归名正言顺一些。”
魏昂渊拍了拍阮云笙肩膀,“那就按你想的来,将来入了庙堂,我们也是最好的兄弟,谁也不敢欺你。”
李兆和温寻也都点头,笑说:“改日咱也拜个把子,做那结拜兄弟。”
阮云笙大笑,“好!那将来还得靠各位哥哥提携了。”
叶勉哈哈笑道:“将来指不定我们大家都得靠你提携呢,阮探花~”
叶勉这么一打趣,几人就都想起拜魁元那日落在阮云笙篮子里那颗花生,遂都笑了起来。
叶勉摇了摇头,他忽然就懂了为什么国子学的学子们年纪这么小就极爱拉帮结派了,朝堂之上没几个知根知底的臂膀,那真是一步一个坑,这次阮家的事,他也不知道他哥使了多少力,但是这案子这么快就被大理寺结案,没人在里面活动纵是不能的。
果然阮云笙转头就对叶勉说:“这次也是要谢谢璟哥哥了,不然这案子还得再拖上一阵子,璟哥哥忙,我也不知何时登门拜谢方便,不如让我爹去办,我只谢你,如何?”
叶勉也不矫情,笑问他:“哦?那你怎么谢我?”
阮云笙笑道:“六皇子在京郊有个庄子,山上引了热汤泉,过两天旬假,我带你们去那里泡汤如何?我们可以在庄子里住上一晚,次日再回。”
阮夫人和六皇子的母妃有些亲故关系,因此倒也够的上。
叶勉还没说话,温寻倒是乐的不行,他最爱吃喝玩乐,急道:“我也去!我也去!”
阮云笙笑:“自然是都要去。”
叶勉突然想起什么,问阮云笙:“那个庄子可叫桃溪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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