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见状,即刻放行。
谢玿隐隐听见楼内传来悠悠笛声,不过在他进入楼内时,笛声戛然而止。
谢玿在顶层见着那传说中的天师,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天师戴着那张面具,轻笑一声道:
“丞相,稀客。”
谢玿朝他行了一礼,天师嗤了一声道:
“不敢,此刻丞相心里,只怕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谢玿没接这句话,他视线下垂,落在天师手中的笛子上,道:
“广陵散,分披灿烂,戈矛纵横,愤慨不屈,浩然之气。可天师用笛子吹出来的,少了些阳刚正气,倒是变得憎怨愤恨。好好的一首曲子,用错了器具,也教错了人,变得面目全非。”
天师笑道:
“丞相大人好口舌,这一语双关的本事,叫在下佩服。久仰丞相大名,今日领教到了。”
天师朝谢玿走近两步,笑道:
“我想,丞相大人亲自前来,不是来与在下讨论曲子的吧?有话不妨明说,毕竟说了,你也无可奈何。”
谢玿冷着脸,透过那两个目洞直视天师的眼:
“你意欲何为?唆使陛下举行封禅,你居心何在?”
天师仿佛听到一个笑话,哈哈笑了两声:
“丞相也会颠倒黑白呢,分明是陛下心甘情愿,怎么就成了唆使?”
谢玿强压怒火,一字一句道:
“陛下从前也算勤政爱民,如今却变得这般昏庸,若非你妖言惑众,蒙蔽圣听,陛下怎会如此?”
“呀,我是真没想到,丞相竟还没认清皇帝的面孔呢,竟还觉得他勤政爱民呢。”
天师讥笑道:
“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对你、对功臣,都做了什么。他本就是个烂人,做什么要推到我身上?”
“就算我认下是我迷惑君上,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天师见谢玿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继续火上浇油道:
“在下不才,略懂些命数,分明是他害死你的爱人,此刻你却这般维护他,巴巴地围着他转,倒是我看走了眼。”
“我知道你在恼怒什么,恼怒他毒害你竭力维护的天下,恼怒他废弃你呕心沥血推出的新法,恼怒他不由分说当众羞辱你,恼怒他明明功不至此,竟妄想效仿贤帝泰山封禅。”
天师的语气嘲讽到了极致,大笑道:
“你又能做什么?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谢玿的怒气值到达顶峰,他抬手,一把打落天师的面具,冷声道:
“也好过你,装神弄鬼。”
面具“啪”地一声摔落,谢玿与天师四目相对,一个横眉冷对,一个面带讥讽。
天师直勾勾地盯着谢玿,俯身将面具捡起,皮笑肉不笑道:
“那我们拭目以待。”
谢玿直觉此人城府极深,不敢放松警惕,拂袖离去。
天师语气悠哉,转而冷冽:
“慢走……不送。”
两人初次见面,各自引以为劲敌。
谢玿不敢小觑天师,天师则愈发期待谢玿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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