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小轩阁,莫文泰却忽而抬手止住谢玿与资良瑜,谢玿刚想开口说话,莫文泰立马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朗朗书声从二楼传来,莫文泰回头,轻声问谢玿道:
“他也在读《大学》,教以礼让,示以廉耻,谢大人,他八岁么?”
“回殿下,伯远正是八岁。”
莫文泰顿时对谢伯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口中念叨:
“伯远,谢伯远……伯,长也,望成龙。”
皇长孙一笑,对谢玿与资良瑜道:
“我自己进去吧,我有意与他结识,谢大人,资先生,文泰便不叨扰了。”
这正合二人心意,立马行礼告退。谢玿很放心谢伯远,他性子安静沉稳,最是不会生事。
莫文泰上到二楼,读书声变得更加清晰,莫文泰转过屏风,目光朝里头一探,便见一身着靛蓝锦袍的小公子,一手执卷,一手负在身后。
“谢伯远。”
谢伯远一转身,面如桃花,眉眼若星,脸上带着些疑惑,他身后是绿竹压雪,半壁留白的天空。
莫文泰心里一热,脑海中闪过谢玿与资良瑜的身影,面上有些粉红,他好像,也找到自己的知音了。
谢伯远看着眼前的小公子,面露惑色,开口问道:
“你是何人?怎知我名谢伯远?”
不知怎得,这位小公子这般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好像……很喜欢自己?
莫文泰快步上前来,看着谢伯远,端端正正奉了个揖,道:
“在下莫文泰,幸与君识。”
谢伯远虽未弄清楚眼前情况,却也如莫文泰这般行了一礼,道:
“在下谢伯远,幸会。”
莫文泰大方道:
“我前来拜访谢大人,大人引我前来与你一见。我乳名猗猗,你可唤我乳名,亦可唤我文泰,随你喜欢。”
谢伯远乍一听“猗猗”二字,不禁露出笑容,问道:
“‘猗猗’二字,可是取自《淇澳》中的‘绿竹猗猗’?”
莫文泰眼里充满惊喜,笑问道:
“你知道?”
谢伯远回答:
“家父偏爱《诗》中《淇澳》篇,常与我同诵,‘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伯远以为此为君子之道,甚美。想来为你取名之人,亦望你人如君子。”
莫文泰笑道:
“诗三百,美如是;知我者,君如是。”
谢伯远有些受宠若惊,心里发烫,面上泛起一片红晕,第一次有人这般告诉他,知心者,知音也。
皇长孙莫文泰第一次遇见合他心意的同龄人,于谢伯远而言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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