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义忽然低下头去,低喟一声道:“可惜得很!”
范大娘道:“老管家,你说什么可惜呀?”
范义老脸神色一黯,说道:“少爷资质奇佳,真是练武的奇材,可惜没有名师指点,凭老奴这几手三脚猫,实在是埋没了天才。”
“哦!”他忽然“哦”了一声,续道:“少爷要出门去找大爷,老奴倒是十分赞成,不但可以在外历练,也可以寻访名师,不至埋没了少爷天生奇材。”
范大娘道:“云儿说,要去找更伯泊。”
范义道:“少爷说的可是淮南夏大爷么?”
范大娘点点头道:“正是!”
范义突然眼睛一亮,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好像在这一瞬间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连连点头,说道:“夏大爷昔年和老爷齐名,两人惺惺相惜,义结金兰,当年也曾在咱们这里盘恒过好些日子,自从大爷十年前出门不归,就没通过信息,少爷说要去找夏大爷,倒是个好主意。”
范大娘笑了笑道:“我早就知道云儿说要找更大爷,是老管家的主意了。
范义摇着手道:“不,那不是老奴的主意,老奴根本没和少爷提起过夏大爷的事。”但他接下去道:“不过少爷这主意是没错,夏大爷为人四海,大江南北,提起夏大爷,没有不翘起大拇指,称他一声大侠,大爷的行踪,夏大爷不会不知道。”
范大娘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很难说,咱们是大爷的亲人,都没有一点消息………”
范义道:“这也不然,夏大爷在江湖上,名头响亮,人缘好,交游广,再说他府上进出的人多,消息自然灵通,少爷去找他,一定可以打听到大爷的下落,何况咱两家,也算是世交,少爷如能得到夏大爷的指点,也比跟老奴学些庄稼把式,强过十倍。”
范大娘听得心动了,点点头道:“老管家昔年跟公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说云儿该去找夏伯伯,那自然不会错的了,只是我总担心云儿年纪还小……”
范义呵呵一笑道:“少爷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也算得成了了,记得大爷十五岁那年,就跟老奴到金陵去,跨刀骑马,大家都称他一声少镖头呢!大娘若真不放心,由老奴陪着少爷去一趟淮南,你看如何?”
范大娘想了想,点点头道:“既然老管家这么说了,自然可行的了。”
范子云大喜过望,说道:“娘,你答应了!”
事情就这样决定,由老管家范义陪同范子云到淮南去。
从金牛村,(安徽北峡山)到洪泽湖北的夏家堡(江苏泅阳)路程本来也算不得太远,但从前交通不便,横跨两个省份,自然算是出远门了。
范大娘替儿子赶做了几件新衣,筹措盘缠,足足忙了几天,才算妥贴。
这天一早,范子云拜别母亲,老管家范义背着包裹,腰插旱烟管,挺了挺已经弯了很久的腰,相偕踏出金牛村,踏上了走向江湖的第一步。他们赶到舒城,买了两匹牲口代步,循着大路往北进发。
范义虽然已有十多年没出过门,但他终究是老江湖了,范子云有他同行照料,晓行夜宿,自是不在话下。
这天他们从蚌埠渡淮,在渡船上,范义指点远处隐隐的青山,说道:“那是石门山,夏大爷的老家,就在石门山,他搬到洪泽湖去,还是十年前的事。”
范子云道:“夏伯伯为什么要搬到洪泽湖去呢?”
范义道:“也许夏大爷喜欢洪泽湖吧!”
说话之时,但听一阵扑扑声响,只见一只灰鸽,从头上飞过,往北岸投去。
范义抬头望望灰鸽,说道:“一只信鸽。”
范子云问道:“什么叫信鸽?”
范义道:“信鸽就是替人传书的鸽子,老汉只是奇怪,它怎么会从咱们头上飞过?”
渡过江,就在上岸之际,范义突觉有一团劲风,迎面射来,急忙伸手一捞,把它抄在手里,觉得轻若无物,好像只是一个纸团,心中暗暗奇怪,低头一看抄在手中的果然是一个纸团!
“此人打来纸团,用意何在?”心中想着,这就把纸团打了开来,只见纸上写着:“前途有警,但尔主仆不可出手。”一
这是示警!
范义急忙举首四下一顾,但埠头上渡河的人,你来我往,此时哪里还想找得出来投掷纸团的人?
范子云看到范义脸色有异,不觉问道:“老管家,什么事?”
范义本待不告诉他,但继而一想,如果前途果然有警,少爷年轻喜事,万一要抢着出手,自己如何拦阻,倒不如给他看了字条,让他心里先有个谱儿,心念这一转,就随手把字条递过去,说道:“少爷请看。”
范子云接过字条,看了一眼,说道:“这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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