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地撑着额角,李景允悠哉地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袖口捏紧,花月神情严肃起来:“霜降与妾身也算是打小一块长大的,您要是觉得她哪里不好,也先跟妾身说说,别突然为难她。”
“爷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轻笑,“你急什么?随口一问罢了,又不是要纳妾。”
“真要是纳妾那还好呢……”她小声嘀咕,眼下这情况,谁也不敢动李大都护的人呐。
李景允眯眼打量她,墨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是盼着爷纳妾呢?”
花月摇头:“盼不至于,但您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妾身又还怀着身子,给这院子里添个人也是寻常事,妾身也只是随口一说。”
心里一沉,李景允阴了半张脸,侧头去看窗外萧萧的秋风卷叶,嘴角抿了起来。
的确是有不少人想往他身边塞人,他初掌权,用这后院里的法子来与人维系关系巩固地位是最方便不过的了,但他没选这路子,怕人扰她清净,愣是让苏妙把这些人都挡了。
结果怎么着,人家觉得是寻常事,倒是他白操一回心。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花月纳闷地看着面前这人,想了想,给他拿了一块蜜饯来。
“真当这是万灵丹?”
李景允冷笑,“拿开,爷不想吃。”
眉梢一耷拉,花月抿唇拉了拉他的袖口。
她不是个会撒娇的,性子原本就清冷,加上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整张脸上都是茫然。
李景允斜眼睨了她半晌,还是心软了,没好气地摸了摸她的小腹:“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没。”
花月乖巧地答,“午膳也用得很好。”
“嗯。”
伸手将她抱回怀里,他算是消了气了,又开始抚弄她的发丝。
李景允自以为这样已经算是极尽温柔了,但凡她有点心,都能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好吧?
可是,花月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这粗暴的薅头发动作,心里只觉得这位爷是变着法儿撒气呢,于是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又惹他哪里不对,然后霜降遭殃。
软榻上一人浅笑一人惶恐,心思各异,却难得地很和谐。
“那边的新宅子要完工了,爷想着派霜降过去督工收尾,你觉得如何?”
李景允低声询问。
周和朔在康贞仲的死上栽了大跟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案子,他派了霍庚并着几个文官全力追查凶手,已经将霜降列入了怀疑的名册,查过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虽说人不一定是霜降杀的,但若因为一个丫鬟,让周和朔查到花月的身上,那便是得不偿失,所以让霜降出去避避是最好,等事情平息些,再回来不迟。
李景允是这么想的,可话听在花月耳里,就是他知道了真相,要与霜降撇清关系的意思。
花月很能理解他这不想让将军府受牵连的想法,可霜降若是离开这府邸,便只有死路一条,到底是一起捱着苦难过来的,她没道理白白看着她去死。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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