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脸都皱成一团了:“这不是为难人么?谁会信好端端的人突然病死?主人家查起来,还有我的活路不成?”
“这你就比那姑娘聪明,那姑娘选择了答应。”
沈知落哼笑,“所以她后来,没什么好下场。”
苏妙不太高兴:“那宫里的娘娘呢?”
“活得好好的,儿子做了太子。”
“这算什么有趣的故事?”
她急了,扑上来抓他的衣襟,“好人没好报,坏人倒是逍遥,符合你说的天道有轮回吗?”
被她扑得一个趔趄,沈知落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低声道:“轮回也要先轮,你急什么。”
两人骤然四目相对,苏妙咽了口唾沫,脸上的怒意散去,眉梢又勾了两分媚:“那我不急,我慢慢来。”
沈知落:“……”
咬牙将人推开,他道:“没闲工夫陪你耗。”
受伤地滚到旁边,苏妙穿鞋下榻,拢了赤纱道:“那我出去找人玩去。”
喉间一紧,沈知落将她捞回来,捏着她这清凉纱衣怒道:“换一身。”
狐眸轻动,苏妙坐在他腿上,唏嘘地道:“真不愧是我大梁的司命,也太晦深难测了些,您这一份在意,瞧着像是喜欢我似的。可真遇着什么事,心里半点我的位置也没有。”
沈知落皱眉:“你我都成亲了,怎么还说这些。”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总归也不会与你计较。”
起身去换了衣裳,苏妙合拢衣裙,笑吟吟地回首道,“殿下若是问起来,你只管说咱们如胶似漆,这联姻稳当着呢。”
胸口没由来地有些不舒服,沈知落张口想再说,面前这人却已经像阵风似的刮了出去,只留两抹香气萦绕指尖。
他沉了脸,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绣着符文的发带被窗外风吹得卷上来,恹恹地盖住眉。
下午的时候,霜降过来了一趟,她跪在他跟前,恭敬地道:“国师,有人让我来问一声,您可算着了庄氏的命数?”
沈知落坐在主位上,也不答,只道:“她说了不信,就别一直问。”
霜降抬头看向他:“旁人不知道,您还能不知道?若不是走投无路,她向来不会朝您开这个口。”
未知苦处,不信神佛,庄氏这几日是病情越来越重,殷花月才会乱投这个医。
沉默地摩挲着乾坤盘,沈知落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道:“生死有命,你还是让她自己小心吧。”
霜降听明白了,回去却没敢直接同花月说,只编了两句好话让她宽心。
殷花月当真是信了,放心地往面前的瓷杯里倒了一盏茶。
她正坐在栖凤楼的一间厢房里,这房间墙上有暗洞,能清楚地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
“好些年了吧?”
康贞仲似笑非笑地端着酒杯朝面前这人拱手,“能再这么坐着,我也是没想到。”
李守天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接酒饮下,声音里没由来地多了两分苍老:“难得你肯邀我。”
“我是不情愿邀你,奈何景允那孩子讨喜。”
康贞仲满眼讥诮,“天道也是不公,你这样的人,竟能得这好妻好儿。”
满眼不解,李守天身子前倾:“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问你,我到底是何处对不住你了,没由来地被你断了兄弟之情,还一直冷嘲热讽?”
左右看了看,康贞仲失笑:“这儿就咱们两个,你何苦还跟我装不明白呢?斋月地下有知,怕是悔极了嫁得你这么个狠心人,连死都没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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