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楼氏状若癫狂,痴痴地看着梁王,恨恨地道,“若是殿下不许,妾身还有什么可活,若是殿下心志仅限于此,妾身立刻抹了脖子上吊!”
梁王立时起身,好说歹说地劝住了楼氏,又极为沉重地叹息了声,道:“你以为本王愿意如此?只是情势紧逼,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不,殿下还有金陵萧氏,还有臣妾的母家,我们有钱,有人,有什么弄不来?”楼氏扶住了梁王的臂膀,定定地看着梁王,道,“只是如今大成的军权全都集中在皇上一人手中,我们没有兵马罢了。但有了钱,便是有了粮草银响,有了粮银,何愁买不到兵马?”
梁王听她如此说,简直是快要吓死了,急急忙忙地捂住了楼氏的嘴,道:“别说了!这可是……大逆不道。”
楼氏冷冷地一笑,不再理会这个窝囊。
梁王脑中却是一团浆糊,皇弟劝他投降,妻子劝他谋反,这可如何抉择?如何去选?
以往萧贵妃在时,他全都是听母妃的,如今萧贵妃走了,他愈发不知所措。
第95章
且说另一边,苏霁与十九皇子刚离开梁王府,苏霁立时冷了脸面,质问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借太子的权势?”
“是啊。”十九皇子气死人不偿命地道,“我等了你好几天,就是为了这时候。不过你也莫急,权势这种东西就像是太阳的光,凡人借一道照亮,那光也不会少了的。”
苏霁气不打一处来,冷硬地道:“这次我容了你,是因为在赤水县,你也是冒了风险救我的。不过,这恩情便算是还完了,以后再找我,我可就直接禀告太子了。”
十九皇子摆摆手,连说了几声“知道了”,自己上了马车,劝苏霁:“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天快黑了,咱们一起回宫去,恩怨两清,便算萍水相逢的陌路人,成不?”
十九皇子好说歹说,苏霁才上了马车,两人坐得隔着老远,苏霁面色不悦,只将头轻轻倚靠在车壁上,不发一言。
十九皇子见她一副为太子考量的样子,心口像是被塞住了,嘟囔了两声:“我做这事,对太子也是有利的啊,更何况,只不过是言语相商,太子不同意,直接不认了便是。反倒是梁王因此动了归隐的念头,给他省却了多大的麻烦,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苏霁冷笑道:“十九皇子果然是长袖善舞,两边儿讨好着。我见你同梁王那般熟络,便知你是个墙头草,风往哪边儿吹,就往哪处倒。你的话,原是一分都不能信的。”
“我是墙头草,可这又能怪我么?你知我讨好两边儿,要用多大的心思、多少银子?”十九皇子抓耳挠腮地为自己辩解,道,“幸得东宫是不收礼的,不然年底我都没闲钱过年。”
苏霁不欲理会他,等到回宫后,原本是想立即便走的,却未想到暮色下沉,滚滚浓云密布在天上,周围没有半死光亮。
“小姑娘,先别急着下去了!”车夫见苏霁着急下车,抬头望了眼天,便道,“看这天,估摸着必会有雨,甚至于会有暴雨。”
“这里距元彻殿不远,我一路跑着回去,应该是没事的。”苏霁亦看着天,踏出车外的绣鞋不由得停住,犹豫了下。
“算了算了,让她去吧。”十九皇子见苏霁执意下车,摆了摆手,道,“她是不愿意与我多有瓜葛的,又何必强留人家?”
苏霁听了,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只是一个箭步跳下了车,也不用婆子搀扶,自下了去。
“喂!好歹拿上一把伞。”十九皇子掀开了帘子,准备将伞递给苏霁,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人影儿,不禁叹息了声,“这个苏霁,倒是手脚灵活得很,像是学过轻功一般,人一溜儿烟便不见了。”
不过,这样手脚麻利的人该是会利索地回到元彻殿,应该是淋不着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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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霁从小门走到元彻殿,一路上最短的距离便要横穿过御花园去,而御花园中草木甚多,又有曲径通幽、羊肠小道,可是不大好走。因为天气缘故,路上并无一行人,倒显得有些阴森可怖。只过了不到半刻钟,天上便飞溅下了雨点点,那雨点点越下越多,也越来越疾,最终形成了黄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地砸在苏霁的脸上、身上。
苏霁看还有不到半里地,便能走到元彻殿了,便加速前进,迈起步子来大步流星,却发现前面不远处一棵枯死的桃树下,坐着一位面容凄苦的女子,一身艳丽的打扮,口上施的丹朱像是晚霞一般,红艳得耀眼,却又端庄大气。
可惜那美好的容色,都毁于这场大雨,那女子面上的脂粉被冲洗得干净,双唇上的眼色顺流而下,染到了下巴上,像是殷红的鲜血。
苏霁用手抹净了眼睛上滴得水珠,微微眯着眼睛定定地看了那人影几眼,才辨识出暴雨中的人来——那不是赵嘉柔么?
苏霁不由得大骇,连忙走上前去,问:“嘉柔,你怎么在这里?今日这鬼天气,怎么没有宫人在你旁边为你遮雨呢?”
赵嘉柔尚未言语,苏霁便已心道不妙——之前赵嘉柔得宠时候,她可是从来不走路,一应出门只坐轿辇的呀?
赵嘉柔见是苏霁,哽咽道:“霁霁,我不知道怎么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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