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年羹尧冰冷的眼角,小蝶心痛得一阵痉挛,说不出一个字。然后感觉到手腕上压迫的力道逐渐减弱。
见她仍咬紧嘴唇,年羹尧心急,猛地把她拉扯到身前,手掌覆盖住她的小腹。小蝶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瞬间僵硬,颤抖着声音道:“年羹尧……你要干什么……”
男人不答,只是拿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催促。“快,快把十四招惹过来。”
“我若不答应呢?”她气得用眼角的光盯住他,脸色煞白。
“是吗?那……你要不要试试看呢?”他粗壮有力的手指加重了力道,突然在她小腹上一按。一阵刺痛立刻把小蝶侵袭!她惊恐得睁大了眼睛,扭头瞪住男人,食指戳着他的下巴,又是愤慨又是激动,牙齿哆嗦不停。
年羹尧冷笑着握住她食指,趁势按下她发抖的手臂,用臂膀圈住她,才又开口。
“想骂我?还是想揍我?随你!都行!不过,前提是你不能让眼前为了你宁可不顾性命的痴心王爷给跑了。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的话,那么……”下边的话他没说,只是突然又拍了一下她的肚皮。
小蝶猛地心也跟着漏跳一拍,身体呆住。她没有转身,安静地蜷缩在他的臂膀内,问得声音几乎听不见,
“你是在拿自己的骨肉做交易吗?”
那边十四与小岳子已经靠近,年羹尧再不说话,小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声惊雷敲打进她的心田。老天!他是个魔鬼!真的是个魔鬼!他的邪恶甚至超过了方才那些贪婪无耻的虎妖!是的,一切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可以用来交换的。她们从来都只是他用来交换的那杆天秤上的砝码,是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的交易工具。不论是她,还是他们的孩子,他都吝啬得不给予任何的感情。其挑选砝码的严谨程度让她想起了手术台上的医生,后者也是拿如此专业的态度挑选尺寸各异的手术用具的。
就这样,一股寒气把小蝶笼罩,数不清的单薄的白色裹住鲜血一般的红色出现在她眼前,一时间,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她晕倒了。倒在年羹尧的怀里。
十四留心地朝这边瞥了一眼,神情紧张,挥舞着拳头,嚷了起来。
“快让开,小岳子,小蝶昏倒了!让开!小岳子,我要去看她!你别堵着我,听到没有!这是命令!”
“不,十四爷……我的爷……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听你的!”小岳子说着跪倒在允祯的脚边,抱住了他的腿,紧紧抓住,不肯放松。“十四爷……你就听我一次劝吧……放手吧……时间紧迫……现在……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很快……很快……后边朝廷的追兵就要跟过来……我们……我们的人撑不住多久了……”
“你是说……他们剩下的人守住了通往此地的路口?”允祯发愣。
点着头,悲哀的颜色在独眼男人的脸上升起。他艰难地扯动着嘴角,本想给自己也给主子一个安慰的表情,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这个动作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糟。“是的……”他刚开开,年羹尧搂着昏厥过去的小蝶走到这对主仆的中间,打断了小岳子的话。他踢了下独眼男人的小腿,破口大骂:
“岳暮秋,你少胡诌!堂堂朝廷数千人的兵马,又怎能是你们几个叛逆就能阻拦得住的?说,老实地说,不然,本将军现在就宰了你!”
说着,他抽出别在腰际的匕首,猛地朝小岳子一掷。一道寒光恰巧射在岳暮秋的眼皮前。
迎着此刻淡淡的星光,匕首上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映入独眼男人的眼帘。
“啊!”地他低叫一声,从地上拔出匕首,双手捧着,站起身,缓缓走到允祯身前。不远处,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传来,轰隆隆地引发出地面的抖动,连带着,附近的花草树木,土坡巨石,甚至包括躺在地上血液凝滞住的虎妖们的尸体,也跟着微微抖动起来。这份不安很快被正前边的“旋风”感受到,它连续地发出嘶叫。小岳子听了,眉梢动了动,脸上又露出百分百的期待,在向主子呈交那柄曾代表特殊意义的匕首时,他也流露出自己的心声。
他这样说道:
“爷,你听见了吗?连马儿也在呼唤你……机不待人,稍纵即逝……十四爷……我只想告诉你,现在走,我们还来得及……这或许真的……真的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这份机会来得有多么的不容易……它……它是数十个兄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来的……十四爷……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吧……”
允祯听了脸色微变,犹豫了片刻,却是摇头。
“不。子曰:人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我若连自己曾向她许诺过的事情都办不到,兑现不了,那么,那么将来如何取信于天下?”
“哎呀,我的爷,怎么这个节骨眼上,你还爱钻这个牛角尖?君不闻‘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来复兴腾达,独尊天下之际,爷还会为没有绝色而担心吗?十四爷,你就听我这一次吧!”
小岳子说得满脸通红。情绪十分激昂。
“不,”十四断然拒绝。“曾经我选错过……那是在几年前……在京城郊外的一栋宅院内……老四也给我出过类似的题目……让我必须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做出选择……那一次……我放弃了她……后来……我得到了西北大将军王的荣誉……的确风光一时……可是……可是现在……我又得到了什么呢?”他说到此处时不禁拿眼睛望了望年羹尧,接着摇了摇头,侧过脸来看向黝黑深远的旷野,目光变得悠远,
“后来,八哥与老四的对峙转为尖锐,他们的决战爆发了,老四凭借狡诈的手段取胜,接着窃取了大位。而我呢,那时……还在大西北……日复一日的操戈练兵……蓄势待发……哈哈……没想到……京城一切都已经落子成局,我……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啦……再后来……我见不惯老四的作态……只身去了西北……看遍了茫茫戈壁……走遍了塞外崎岖……俗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古有勾践卧薪尝胆……如今我怎就不能效仿先贤呢……于是我磨拳……我擦掌……我又充满了激情……虽然……”
他突然停下,忿恨地盯了眼年羹尧,又接着说,
“虽然我坐观渔利的计划没能实现,回疆落败,可是……可是借由和田那边的矿藏……我也储备下了后续的积蓄……我的野心还在继续……我的激情还在鼓荡……甚至对于那个总览天下的位子的渴望,也在我身体里依旧燃烧……小岳子……”他这才回过头,接过跟班递过来的匕首,手指在匕首锋利的刀刃上徘徊,
“可是,小岳子……我已经快渐渐失去耐心!是的,我等不及,等不及了。老四和八哥之间的决战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八哥的余威还在,虽然九哥十哥还在帮衬着他,可是,八哥算是完啦。我知道,从他的腿被老四借机废掉的那一刻开始,他与老四的斗争就到了尾声。他的戏算是落幕。那么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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