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沅停住脚步,看着那双深渊一般乌沉的眼睛,在最深处,里面闪着一抹期许的光芒。他从前可是说一不二的脾气,铁血冷面,性子强,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说出如此柔软的话,不由心头一酸。
端木雍容说完也觉得肉麻了些,遮掩道:“外面不安全。”
“嗯,我就在旁边的美人榻上歇着。”慕容沅微笑道:“这样等下你醒了,想喝水什么的,一叫,我就能听见了。”
端木雍容爽朗的答应了,“行。”睡了一会儿,因为身上的疼痛暂时没睡着,又睁开眼,见她靠着窗户倚在美人榻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是累了吧?心累。
从前是受尽万千宠爱的沁水公主,可以庇护东羌皇子宇文极,可以允诺自己有困难向燕国寻求帮助,那时候的她矜贵无双、大气善良,虽然身份高高在上,但却愿意帮助身边落难受困的人。
骄傲的、明媚的、爽朗的沁水公主,在经历国破家亡之后,已经是从云端跌落到地面上,却又被哥哥再次抓回去囚禁,往泥泞深处折磨她。
即便后来宇文极救出了她,也没有照顾好她,因为男人的那点私心和贪念,将她置于更加难堪的境地。她不停的欺骗她自己,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架不住心不听话,最终选择了出逃。
或许,霜城一个人生活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端木雍容闭上眼睛,心底是说不出的惋惜、心痛和懊悔,因为身上受了伤失血,加上一路马车颠簸的疲倦涌上,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好像睡醒了,睁眼不见了慕容沅,于是下床走了出去。
庭院里,宇文极和慕容沅站在花树下面,携手并肩,两人有说有笑的。
“是上头那支吗?”
“对,并蒂的。”慕容沅穿了一身浅紫色的衣衫,月白裙,清清爽爽的,抬手指向一支并蒂花,欢呼道:“好呀,你给我戴在头上。”
宇文极将那朵并蒂花插在她的鬓角,花儿娇艳,人比花更娇,两人浓情蜜意的互相对望,金童玉女一般的赏心悦目。慕容沅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犹如一轮弯弯新月,闪着星辉,“阿兰若,你对我真好。”
“小羽……”端木雍容大步流星走了下去,梦中不辨真伪,失去理智,伸手想要抓住她,却扑了个空,连一片衣袖都没有抓住。
慕容沅藏在宇文极的身后,看着他,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宇文极伸手搂她在怀,得意笑道:“阿沅终归是我的女人,而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最终都是注定要被遗忘的。”
“将军,将军……”
“唔!”端木雍容猛地苏醒过来,满头大汗。
慕容沅见他出汗了,顾不上询问做了什么梦,高兴的摸了摸,“太好了,只要出汗就会退烧。”手却被他紧紧的抓住,不由一怔,“将军……”
“小羽,你将来会忘了我吗?”
这句话,在端木雍容的嘴边盘旋良久,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将军……?”慕容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没敢动,担心的看着他,“对了,你刚才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是不是做噩梦了?”
端木雍容缓缓松开了手,勾起嘴角,“对,做了一个噩梦。”
没关系,不会让你忘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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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雍容的烧热终于退了。
行程再次往前推进,离东羌的边境越来越近,越过边境关隘,就是霜城,气氛渐渐轻松起来。端木雍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身上的伤没有痊愈,也不放在心上,每天打起精神陪慕容沅,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旅程。
半道休息的时候,端木雍容还亲自动手打了一些野味。一面自己动手烤山鸡,一面说起过往的趣事,笑道:“有次跟聂老四他们被困在山林,因为人少,不敢贸然突围送死,所以好几天只能打野味吃,手艺都练出来了。”
慕容沅在旁边替他递油,递盐,一直听他说话。
“你等着。”端木雍容不是俊美的那种类型,但五官端正大气,开怀大笑时,有一种阳刚男儿的爽朗,“今天我要给你好好露一手,叫你刮目相看。”
慕容沅轻轻点头,“好。”
端木雍容不停的忙活着,过了一会儿,切下来一个鸡翅,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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