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极略带一丝赧然,“儿臣见云郡主人物出众、秀外慧中,所以心生仰慕。”
心生仰慕?东羌皇帝心下一声冷笑,是想跟出云王套近乎吧?可惜这一次,他注定猜不到儿子的心思了。
端木雍容躬身道:“还请皇上圣裁做主。”
东羌皇帝明白他是在给自己面子,要是不“圣裁”,他恐怕就要自己裁了,——为了一个女儿和出云王闹翻,不值得!再说余姚也的确淘气了一些,惹人嫌,罢了,吩咐人拟旨,“朕之第八女余姚,性情暴烈,行为乖戾,派人刺杀其兄宁王,不顾手足,刺杀国之柱石出云王,不顾社稷,废黜……”停顿了一下,“赐鸩酒一壶。”
“父皇。”宇文极一瘸一拐走上前,劝道:“虽然余姚有大过,但是儿臣和出云王总归还是性命无碍,不如……,留下八皇妹一条性命吧。”
东羌皇帝若有所思的看向儿子,这是防着夏贵妃和楚王急眼吧?而且留下余姚一条性命,说得好听,不过是给她再犯错的机会罢了。说起来,阿兰若和他的母亲性子并不像,那个女人……,温婉淑德、贞静平和,真是可惜了。
“父皇?”
东羌皇帝收回遥远的心思,颔首道:“既然你替余姚求情。”很是宽和的样子,“那就废黜余姚的公主封号,贬为庶人,逐出宫门,永居皇陵之外思过。”
“父皇圣明。”
“皇上乃英明之君。”
等到宇文极和端木雍容满意离开后,夏贵妃闻讯赶来求情,被皇帝拒见,仍凭她大哭大闹也是无用,最后惹得皇帝恼了,让人出去赏了她一句话,“不愿意,就跟你女儿一起去皇陵。”
夏贵妃哀哀欲绝的哭声顿时止住,只余一眶愤怒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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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极这小子,这几年的心思越发毒辣了。”端木雍容回了王府以后,只留卫谦单独说话,“你说,要是今儿咱们不布置那些人,他会不会抓到刺客?”
卫谦微笑道:“这个怎么好说?可能吧。”语气一转,“但是他既然敢掺和进来,还留着废公主的性命,自然就准备了后招,王爷若是想看看他的手段,不防静观其变,坐壁观虎斗。”
端木雍容倒是喜欢清闲省事,但……,若是风头都让宇文极抢走了,她那边的天平肯定会大大倾斜吧?唉,女人还真是麻烦的紧。
卫谦看出了主子的心事,小心翼翼道:“其实王爷若是对小羽姑娘有心,何不光明正大去提亲?她一个姑娘家,深处乱世,哪里能够离得开男人的保护呢?以王爷现在的身份,配她,谁高攀谁还不好说呢。”
意思是说,慕容沅高攀了自家主子。
端木雍容却道:“就算赵煜不是燕国老皇帝亲生的,小公主也是他的异父妹妹,况且他还要顾忌名声,一直顶着燕国皇室的名头给天下人看。认真说起来,小公主可是名正言顺的后燕长公主,皇帝胞妹,只是她不肯认罢了。”
“这……”卫谦怔了怔,“王爷的话倒也没错。”转而道:“可是赵煜心思难测,况且天下人都知道沁水公主死了,便是小公主相认亲,赵煜不认怎么办?冒认公主之名可够她死伤十回的了。”
端木雍容冷声道:“我也没兴趣做燕国驸马!”
“那王爷的意思……?”
“你的话有道理。”端木雍容掸了掸袍子,站起身来,“想娶她,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何必遮遮掩掩?成与不成,总归我的诚意都摆出来了,问过她,也省得这么牵肠挂肚的。”
他推门出去,卫谦却在主子身后摇头低叹,“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呐。”
果不其然,端木雍容找到慕容沅以后,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我要向你求亲”,或者“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这种话,——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害怕被拒绝。
月华清凉如水,照得他的影子长长的拖了老远。
慕容沅正准备睡下,卸了钗环,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出来,“天色晚了。”本来就有些猜疑他,越发要避嫌,“若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还是明儿再说吧。”
怎么不急?端木雍容在心里哑然一笑。
慕容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言语,觉得颇为尴尬,“你不说话,我先回去了。”
“小羽。”端木雍容的声音低低响起,“你等等。”他将腰间的弯弯佩刀摘下来,双手捧到她的面前,“这个……,送给你。”
在这一刻,慕容沅不许再反复确定他的心意了。
“小羽?”
“王爷,我不能收。”慕容沅低垂眼帘,纤长的睫毛宛若鸦翅一般,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声音清浅,“从前我不知道东羌男子送弯刀的含义,可是后来,我因为心里疑惑去问过人,我……,已经知道了。”
又清又脆,一字一句恍若昆山碎玉。
果然还是被拒绝了吗?端木雍容却没有收回手,他道:“对,我把弯刀送给你,就是东羌风俗的意思,想要求娶心爱的姑娘。”
慕容沅的脸上顿时发烫,心也跳的快了。稳了半晌,才缓缓抬眸,宛若一对璀璨星子明亮升起,清澈明亮,她凝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形,歉意道:“我一心只想复仇,生死难料,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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