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生的浪漫与激情是不可能的,正如一朵花开到最巅峰的状态,也正是它凋谢的开始。
这样想来,佛家说的〃平常心是道〃,或道家说的〃道在瓦砾屎尿之中〃,里面有真意在焉!
花与树的完美
我到一座花园去参观,看到园中的花正盛开,树都苍翠,忍不住赞叹地说:〃这些花和树是多么的美呀!〃
花园的主人笑起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丑的树,也没有丑的花。不要说是这花园,即使是路边的花树也都是很美的。〃
花园主人的说法令我感到意外。确实,世界上没有一棵树是丑的,也没有一朵花是丑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相对于一棵树或一朵花,作为人的我们就显得有各种的分别,是非、善恶、高低、美丑。高尚得像一棵树、完美得如一朵花的人是多么的少见呀!
我深信,花与树的完美,是来自于它们不会有丑陋低俗的意念;因此我深信,人如果也能清净了丑陋低俗的想法,就会走向高尚与完美之路。
宝蓝的花
在南部乡间,看见萝卜田里留下来作种的萝卜,开出一片宝蓝色的花,不,应该说是一片宝蓝色的花海。
从前在乡下看过的萝卜花都是白色,而且开在一小畦菜圃。如今,看到宝蓝色的萝卜花,又是一望无际,心情为之震慑不已,那蓝色的萝卜花,花形有如蝴蝶,随风翻飞,蓝得像是天空或是大海。
我走人萝卜田里,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快要被一片宝蓝色融化了,这时,看见几只嫩黄色的蝴蝶正在蓝花上飞舞、采蜜,使我有一种天鹅飞翔于蓝天的想像。
呀!这世界的美丽或幸福,不是世界给我们的,而是我们的心和世界清澈的相映。
不只我们的心在寻求世间的美。
世间的美也澎湃地撞击我们的心。
惟有寻求美的心和真正的美相撞击,我们才会在平凡的萝卜花上,看见蓝宝石、天空与大海的光辉呀!
喜悦的香
有一种春天开的花,名字叫作〃含笑〃。
〃含笑花〃真的和它的名字相像,它是含苞时最香,花瓣一张开,香气就散走了。含笑因此是少女的笑,含着喜悦与羞怯的笑,不像圆仔花那样开怀大笑,也不像圣诞红那样肆无忌惮的笑。
含笑花的花期很长,从春天可以开到秋天,如果在院子里种了一棵含笑花,整年,屋里屋外部有了笑意。
在含笑盛开的春日,采一些含笑花以小白瓷盘盛着,放在茶几上,空气中都有好香,屋里显得更洁净。
我时常会想起第一个为含笑花取名的人,那人是在花香中看见了笑意?或者是饱含喜悦时看见了小白花呢?那一定是个少女吧!只有春天少女那样喜悦、那样纯净、那样细腻的心,才会看见花中的笑容吧!
但愿我们也可以像含笑花,一年四季都带着微笑,面对世界。
满山菅芒花
屋顶平台的水管边,长出几丛菅芒花,每天在风中摇来摇去,好像对我说:〃秋天了,秋天了,出门看风景吧!〃
我沿着山坡小路散步,看到满山的菅芒花正盛开,菅芒花在秋天最美,是人人都知道的,但是很少人知道,菅芒花最美的颜色是将开未开之际,那时它是浅紫色,仿佛空中的紫水晶。
也很少人知道,菅芒花在月光下最美,衬着墨蓝色的黑夜,点点银芒散在山坡野地,总使我想起萤火虫在稻田边飞来飞去的情景。
最美的菅芒花,是在它飞散的时候,有如流逝的灯花星火。
看着秋天满山的菅芒花,我就想到在屋顶上的菅芒花,是不是从这山坡飞翔而去的种于呢?而屋顶上的菅芒花一旦成熟,种子会飞去哪里?会不会飞回这一片山坡?
人是不是也像营芒花的种子,在某地某一个秋天偶然飞起,与前世的亲友、情人在此相会,随着业力的风在宇宙飘流?这是不是就是轮回的秘密呢?
菅芒花永远不死,因为它随风飞翔,落在任何环境都努力生长。
肥沃的山坡与贫瘠的屋顶,都不能防止管芒开美丽的花,人如果富裕或贫贱,是不是也能维持同样的志气呢?
凋零之美
坐在仁爱路一家楼上咖啡屋,看着路上的菩提树叶子,一片一片地辞别枝极,飘落下来,有时一阵风来,菩提叶竟是满天翻飞旋舞,在凋零中,有一种自在之美。
有几株落得早的菩提树已经增生新叶,菩提树的嫩叶介于鹅黄与粉红之间,在阳光下,美丽如水月,透明似琉璃。在晶明的落地窗前,看见菩提树的调零与新叶,使我想起憨山大师的一首诗:
世界光如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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