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大家都已经换上了秋衣。可是,岸上这些纤夫们当中有一半以上还是打着赤脚,穿着夏天的薄衣裳,补丁摞补丁的。他们象牛马一样,低沉着腰,步履艰难难的拖船前行。 碰到高点的坡儿,几乎要跪在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行。 没走两步,个个汗流浪背。
黄夫人看到其中不乏和自己同龄的白发老者,也有才齐肩高的半大小子,心里有些不忍,喊来船老大说:“为什么让老人和孩子来做这些艰苦的事情?”她以为这些都是被骗来做苦工的难民,心里很气愤。
船老大是一名约摸四十多岁的男子,脸上沟沟坎坎的,看得出也是饱经风霜之人。他低着头,恭敬的拱手回答道:“老夫人,他们都是以此为业的纤夫。家无田产,靠在这滩上拉纤勉强糊口。揽不到活儿的话,这些老人和孩子不是被饿死,就会被冻死。青壮的纤夫们愿意与他们一齐做事,是在仗义照顿他们呢。
黄老爹微叹:“民生何艰啊。 ”
黄夫人无语,默默的径直走回了船舱。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心酸。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船终于通过了这段近一里余地的浅滩。船老大跳下船和纤夫的领头人结算工资。
黄夫人却出来了,摸出一个胀鼓鼓的钱袋,在黄老爹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黄老爹领首,招来一个船公,让他把钱分给纤夫们。
旋即,岸上就传来纤夫们参差不齐的答谢声。
黄硕站在诸葛亮身边,轻声问道:“夫君,此情此景,作何感想?”
诸葛亮回头看着她,目光如注。
“兴,黎民苦;亡,黎民更苦。”
黄硕靠着船舷,长叹,“各路诸侯忙着攻城掠地,个个口口声声是替天行道,匡扶大汉。可是,大汉的根基就是饱受战乱摧残的苍生。 他们又有谁真正关心过民众的死活。把丰功伟业建立在黎民的血肉之躯上,视民众如草芥。哼,民众不过是诸侯们做强做大的人力资源罢了。 我很好奇,夫君又是如何看待天下苍生的?”
显然,这个问题很大很尖锐,不是筒简单单的一句 “君轻民重”就能回答得了的,诸葛亮一时语塞。
黄硕却不想这样把话题结束掉:“曹操基本上已经平定了北方各部。那儿的人们总算可以过上几天较为安定的生话,不要再担心战乱,流离夫所。大君要扶佐刘备,必定又要将战火引至北方。皇帝姓刘还是姓曾,难道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一想到诸葛亮也要投身到军阀混战的无聊事业之中,她就有些烦躁。
“你!”诸葛亮脸色一变,“你知道什么!妇人之见。”他愤愤的甩袖而去。
黄老爹就站在他们旁边,一番话字宇不差的全听了去。看着对面陡峭的绝壁,他喃喃的说道:“德操(司马徽的宇)啊德操,这就是你不肯与我等为谋的原因吗?”轻轻的拍了拍黄硕的肩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抬头长叹,拖着沉重的步子蹒跚离去。
冷风吹过,黄硕的心空空的,两行清泪悄然滑出。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小弟单薄的声音:“大嫂,风大太了,回船舱吧。”
脸上的泪水早已风干,黄硕回过神来,仓皇应了一声。
小弟张了张嘴,象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怯怯的小声说道:“大嫂,其实小弟心里也是不赞同大哥扶佐刘备的。 ”
黄硕怔住了。 在她心里,小弟一直就是个小孩子。没想到,他会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事我有幸跟水镜先生请教过。他说过,刘备也许会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大势已去,大哥生不逢时,很难成功。可是,大哥主意已定,只怕很难劝得了。 ”
黄硕看了看船舱内:“小弟,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是你大哥让你来劝我的吗?”很明显,“大哥”劝不了,那么自然就是来劝她这个“大嫂”让步的了。这些港台词她还是听得懂的。
“不是,不是。”小弟急得连连摆手,有些语无伦次,“大哥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一直没出来呢。大哥为此做了很大的努力。他真的想为大汉尽忠出力。反正这也没什么错…… 这些都是浮云。小弟心想,这世上没有什么E我们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更重要的了。大嫂和大哥要是为此闹不开心,就,就不值了。
看着小弟满头大汗的窘样,黄硕突然发现他长大了:“谢谢你,小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 道理不是讲给家人听的。夫妻之间更多的应该是爱与包容。既然诸葛亮选择了一项注定要失败的事业,那么,他就更离不开自己的全力支持了。虽然控制不了结果,但她完全有能力让这个过程变得很幸福。
“呵呵。”小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大嫂,谢谢你能成全大哥。”
回到船舱后,黄硕亲自下厨为诸葛亮做了一碗鸡蛋拉面,叩门这了过去。
诸葛亮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接过面条闷头就吃。
“对不起。 刚刚我的话让你难受了。”跪坐在诸葛亮对面,黄颂柔声说道,“我收回那些话。”
诸葛亮明显的身子一颤,依旧没有做声,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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