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有点弄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一直到了县里也还是没弄明白。
因为她眼看着那个阿妹弃了自己的车,爬上黑峻峻阿哥的后座。
黑峻峻阿哥:“你骑走吧。”
杨枝:“……”
“他吓你的。”漂亮阿妹搂着阿哥的腰,笑着,“过年没班车,小杨医生,你要骑快一点哈,天要黑了。”
杨枝会骑摩托车,骑得还可以。是来这里添加的新技能。每周去乡里就借同事的车,车上还会装满要送去的物资。
所以杨枝对眼下即将自己冲向市里这件事挺有信心。
她向阿妹保证:“我给你把油加满!”
阿妹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会情郎什么的,才重要。
天渐渐黑了,大过年的,路上没有同行者,杨枝开了导航,把手机捂在保暖内衣里面,语音开到最大声,沿着国道前进。从县里到市里,高速一个小时的路程杨枝在国道上用了三小时。
风几乎把脑子吹麻了,但心是滚烫的。
眼看着路边的灯越来越亮,房屋越来越多,当导航说目的地就在道路尽头时,杨枝的心扑通跳,这一路,忍了好几次,眼泪终是掉下来。
因为她知道了,林少锡每次去看她时的心情。
是充满了憧憬、眷恋与高兴,离开时,则是失落、不舍与不得不走。
人到了酒店,钻进里头取暖,像流浪小狗似的狠狠打了个喷嚏才按照房号上楼,立在门外,抖着手给他发消息,土匪似的:【开门!】
可并没有人开门。
杨枝敲敲门,没人理。
她趴在门上听了听,什么都没听见。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少锡此刻正在不远处的川菜馆里应酬客户。
这份合同谈了两个月,回回都没落到实处,平时约人见一面都难,猛地对方提出有空吃个饭,林少锡打定主意今天得把事情办了。
这儿的人都能喝,平时钱峰几个能分散些火力,这次就他自己,以一挡十,上桌没一会儿就喝得有点多。林少锡要了杯茶醒酒,杨枝来消息的时候他正看着对方把签好的合同拿出来。
心头大事落地,林少锡稳了稳,还能滴水不漏地再次举杯。
对方显然也到量了,大舌头:“吃菜,吃菜。”
这家的菜做得不错,都是大盆,上头浮着厚厚一层花椒和辣椒。林少锡眉头都不皱,陪着家乡在蜀地的客户吃毛血旺。
舌头都被辣麻了,执筷的手背上显出块块红斑。
总算撑到最后,把人送上车,林少锡在原地缓了缓,这才抬脚沿着街边慢慢走回去,试图走直线,有两下脚底拌蒜,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你就这么看他,看不出他喝高了。
只是身上起的疹子让人心烦意乱,他沿途留意了一下,没看见药店,干脆算了,最后停在对面便利店,要了一根冰棍和一包烟。
先把烟拆了,避着风点燃,黑夜中一枚红点亮在唇边,他不过肺,嘴里兜一圈出来,压了压舌头上的麻意,烟迷了眼,他微微眯着,朝酒店扫了下,刚拆开冰棍,发现不对,再认了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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