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夏果然失去了交谈的兴趣,掐灭还剩小半的烟对他略一颔首,说:“你慢慢抽,我先进去了。”
林泽站起身给他让开进去的空位,神色有些担忧:“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不用那么担心,”郑知夏笑着安抚他,“现在还是夏天。”
但林泽还是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膝盖,说:“还是别开车了,我们坐地铁回去。”
郑知夏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倒是林霁回来时主动问起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并在得到林泽的回答时不太赞同地皱起眉。
“地铁站得从外面走,”他说,“这雨估计今晚都不会停,我送你们回去。”
林泽转而去看郑知夏,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们可以打车,”郑知夏说,“他和我们不顺路。”
“怎么会,”林霁笑得轻快,“只要在市内,都顺路。”
目的太昭彰,林泽悄悄扯了下郑知夏的衣角,神情有些古怪。
——我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合理?
郑知夏也愣了瞬,而后若无其事地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台阶上也蓄了薄薄的一层水,瓷砖反射着室内灿如白昼的灯光,郑知夏险些摔落,林泽发出声短促的惊呼,伸出的手还没到一半,林霁便更快地环住了郑知夏的腰。
“小心。”
落进他怀里时郑知夏闻见了很淡的木质香气,气味总比时间更长久,雨声淅淅沥沥,他想起某个记忆深处残存的夜晚,他和林霁躺在一张床上谈天,再醒来时窗外下着雨,白色床单上同样残存着很淡的相同香气。
远处车辆驶来,刺眼的前灯拉回了思绪,他从林霁怀中让开,垂眼看向光线中迷离的雨雾。
“没事,摔不了。”
林霁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有些迟缓的双腿——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仿佛只是错觉,但本能的直觉和十几年的光阴告诉他,绝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受伤了吗?
可惜他无法在现在问出口,只能帮郑知夏打开车门,雨水淋湿小半肩膀,他不甚在意地坐进副驾,装作没看见郑知夏欲言又止的目光。
“还是以前住的地方吗?”
“嗯,”身后伸来一只拿着纸巾的手,“先将就擦一下吧,空调吹着容易感冒。”
“好。”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连着郑知夏的手指一起握住,很轻地摩挲一下,又自然而然地松开,郑知夏收回手,心跳有点乱,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盯着林霁的后脑勺。
应该是不小心的吧?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林霁明明知道他现在是有男友的。
绝对是巧合。
回家后林泽开心地和林霁挥手道别,等进了电梯后才小声说:“你的腿还好吗?”
空调冷风从头顶落下来,郑知夏终于在他关切的询问中感受到隐秘而熟悉的疼痛自腿部攀爬而上,好似无数根银针在血肉中生长,痛得很熟悉。
“还好,”他面无表情地呼了口气,“等天气放晴后就没事了。”
但林泽看起来还是很担忧:“要不休息两天吧?你在这边有认识的私人医生吗?”
郑知夏对他笑了笑,说:“不用的,要是真的很不舒服的话,我当然会停下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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