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闷响淹没了那声脏话,郑知夏看见镜中的自己双眼通红,那么委屈,那么欲言又止,却第一次被视而不见。
林霁是真的想要将他从自己的生活里剥离出去。
……
邓明城最近还挺春风得意——他在银星醉生梦死好几天,最后有好事者把电话打到了施嬅那里,清冷校花竟然真的穿着针织毛衣和格子长裙推开了银星的大门,任由自己干净的小白鞋踩在欲望堆砌的瓷砖上,亲自把邓明城带出了酒池肉林,坐在路灯下喝便利店里买来的酸奶。
据说邓少爷被扇了一巴掌,施嬅哭得很漂亮,连围观群众都怦然心动于心不忍,而邓明城本人只顾着傻乐了,在他的世界里眼泪和爱划了等号,按斤称量自己得到的真心,低俗恶劣得让郑知夏嗤之以鼻。
他试图提醒邓明城:“你如果真喜欢施嬅,就不要用以前的那些办法对她。”
邓明城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大咧咧地搭着他的肩膀,说:“哎呀,以前那些都是玩玩而已,她们哪儿能跟施嬅比!”
“噢,这个确实,”郑知夏面无表情,“你玩不过她。”
邓明城啧了声,眉头不满地皱起:“她很单纯的,你不懂。”
郑知夏懒得和他辩论,点点头敷衍道:“对对对,你自己觉得可以就好。”
邓明城侧头看他,探究的目光扫过他发青的眼底和额前耷拉的碎发:“你这两天犯的什么病?”
“没什么,”郑知夏随口道,“我在想要给林霁送什么生日礼物。”
“那不知道,我没给男人送过礼物,”邓明城抬头望天,“你去年送的是什么?”
郑知夏却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说:“去年我带着蛋糕去国外找他,他不在。”
那个蛋糕被他吃了一半,另一半扔进了垃圾桶,手机屏幕上是三个未拨通的电话号码,林霁的公寓一片黑暗,没有丝毫人气。
原来从那时就已经有了征兆,原来是他一直捂着眼睛扮瞎子。
邓明城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干什么呢,走路还发呆?”
“没什么,”郑知夏无声地呼了口气,“走吧,不是要开会么。”
这条路那么长,他走在风中,回头时看不见来路,抬眼时远方有落叶簌地一声落在地上,心尖也颤抖了一下,如同一声无力的小小叹息。
都说真正要好的两个人怎么都走不散,郑知夏深以为然,又不甘心地想弥补三年的空缺,林霁不缺礼物,但他还是去买了和去年一模一样的蛋糕,找出了抽屉里那支没送出的笔,最后拨通了林霁的电话。
待机声响起时心里飘过一个数字——他已经五天没有和林霁联系过了。
“知夏,”林霁的嗓音温和到连时间都错位,“怎么了?”
没有争吵,没有诛心话语,郑知夏却心口酸涩,眼睫颤抖。
“过两天是你生日,”他故作冷淡的语气,“有安排吗?”
“我正好想和你说这个,”林霁在那头笑了声,“回来陪我过个生日,可以吗?”
郑知夏有些意外:“请你的朋友到家里来吗?”
林霁明明一点都不喜欢被旁人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间。
“不,就我们两个,我其实不喜欢那种无意义的庆祝,有你祝我生日快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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