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也去送行,我们一道回来的。”
素娆笑瞥了他圆鼓鼓的肚子一眼,“我问他你这个护花使者怎么不在身边,他说你贪玩不知去处。”
“他是这么说的?”
竹宴嘴角抽了抽,神色古怪,却在素娆看过来的刹那,连忙敛色正容,附和道:“对,公子说的对,就是我贪玩儿。”
他好像明白这一顿赏赐是怎么来得了!
说什么一路走来他劳苦功高,特以褒奖,分明就是记恨他夜半同姑娘去打牙祭……
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有那些甜羹和吃食,也就不会有那些心潮翻涌和方寸大失……
这就是男人吗?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造孽啊!
素娆看他一会高兴,一会悲伤,一会泫然欲泣,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感慨。”
竹宴捻着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叹道:“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样不懂事的护卫……”
“你家公子知道你这么想一定很欣慰。”
素娆掩唇失笑。
“真巧,我也这么觉得。”
竹宴心中不住哀嚎,我真的太难了!
被她这么一打搅,躺是肯定躺不下去了,竹宴扶着腰挺着肚子跟素娆一起往后衙走去。
要查的事情尚未有着落。
素娆闲来无事,让竹宴给她讲述了一些朝堂上的势力分布以及诸世家之间的关系,随后又寻来记载山川地域的书册翻阅,聊以打发时间。
她肩头的伤在静养之下慢慢开始结痂,只是看着依旧狰狞。
就这样过了三四日。
石毅前来辞行。
“姑娘,我也该回镖局去了,这儿到底是官衙,我呆在这儿不太合适。”
“你伤势怎么样了?”
素娆上下打量他一番,“气色看着倒是好多了,人也比之前精神。”
“本来就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石毅摇摇头,这一连番的动荡真正让他觉得难过不已的,是爹娘和弟兄的死,还有那些无辜受难的村民。
身上的伤很快就能愈合,心里的伤……要交给时间了。
“镖局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他们没什么问题,你不必担心,私矿案牵涉的凶手也逐渐会缉拿归案,钦使大人必然将他们绳之以法,你离开之后就好好生活,莫要再记挂这些。”
素娆说完不见石毅吱声,抬眼一看就见他双目微红,“姑娘看着年岁比我还小,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
“有吗?”
素娆轻笑。
石毅沉沉的点头,“不管如何,这次的事情……”
“感谢的话就不要再说,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素娆三两句岔开了话题,免得他再纠缠着不放,当听到玉娘离开之事时,他沉默了会,叹息道:“我当初走镖救下她时,她浑身是伤,正在被人追杀,后来我见她没有地方可去,就商量着把她带回镖局安置,没想到……”
“她会遇上宋家公子。”
逼婚,丧夫,守寡,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去了那个厄难开始的地方……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素娆回想起玉娘离开时的神色,语气缥缈:“她已然决定好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也该放下心中的愧疚,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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