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幽深,大步上前。
李言蹊一惊,忙提裙疾走。
见她如惊弓之鸟,恐她踩了裙摆,虞应战顿足,看着那背影满脸不悦。
“瞧瞧,你可曾见过朕的外甥这副模样?”
站在阶台上,晋元帝看着直挺挺站着的外甥含笑摇头。
喜公公哪敢跟着打趣,只是笑着应和:“新婚燕尔,难免如此。”
听到身后传来响动,虞应战垂眸回身,上前拜礼:“臣叩见圣上。”
摇头轻笑后,晋元帝故作沉怒:“你到是好样的,有了妻子连朕也顾不得了,让朕空吃了一早晨的茶。”
虞应战眉头微蹙,抬手正要告罪,晋元帝却轻哼:“走吧,还要朕等你多久。”
半晌,舅甥俩迈入书殿内,晋元帝落座于正堂上座,端起茶盏浅啄手中的茶:“你那头疾可好些了?”
话落半晌不见回答,晋元帝微诧抬头,看到外甥瞧看着墙上的画,不由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走近,一同看向那《丘山绘雪图》,眉目舒展:“长姐擅画风景,这是当年帝陵修建寺庙时长姐参拜帝陵时画下的,你幼时对这些不喜,现下可能窥出些乐趣?”
虞应战闻言垂眸不语,晋元帝却看着那画出神,半晌后才长叹坐回椅子上,眸光悠远:“想来朕也许久未曾去过丘山拜佛祭祖了,前个儿还是皇后替朕去的。”摇了摇头,晋元帝再次看向站的端正的外甥:“坐吧,说说你最近头疾可好些了。”
拜礼落座,虞应战容色严肃:“臣的头疾并非天生顽疾,而是因为中蛊,臣被刺杀也并非是因为外戚,而是另有他人。”
听到蛊毒,晋元帝大惊起身:“什么?!”
虞应战垂下眼帘,将自己先前隐瞒解蛊一事与晋元帝托盘说出,知晓蛊毒已解,晋元帝松了口气,揉着额际沉声:“那下蛊之人你可有眉目。”
虞应战抬眸,眼眸幽深:“以防打草惊蛇,臣不能妄言。”
晋元帝揉着额头的手顿住,最终一叹,双手拄膝,正身端坐:“即便刺杀你的人不是名扬侯,现下也不能罢手了,外戚一派在朝中顽固太久了。”
虞应战垂眸应声,即便刺杀他的人不是名扬侯,外戚一派也一定要除,只不过他现下的目标不再是名扬侯而是那位名扬侯夫人。
君臣凝神商谈半晌,各自肃容,许久后晋元帝才又拿起茶盏啄茶:“那位新科状元你瞧着如何?”
想到那人大婚前寻过小妻子,虞应战不悦蹙眉,却如实回禀:“臣不了解。”
晋元帝拨弄茶盖,散去些浮沫,轻轻一叹:“那孩子一身傲气,殿试上朕便欣赏他,但也因着那一身傲气,朕不能轻易重用,殿试后,内阁商议下放他去了大理寺做个不打眼的小职,朕想挫挫他那傲骨便首肯了,现下听闻他逢遭大变,朕有意此时提拔于他,你看如何?”
即便摒弃心中的不悦,虞应战闻言眉头仍旧紧蹙,还待开口门外先响起喜公公尖利的声音:“四皇子觐见。”
晋元帝垂下眼眸,轻轻啄了啄手中的茶:“让他进来。”
听到门内应声,门外候着的四皇子萧绎大步迈入殿内,叩拜了晋元帝,起身时看到一侧坐着的虞应战,又抬手拱了拱,轻哼道:“原来六哥也在。”
“磕嗒”茶盏墩放在桌几上,晋元帝蹙眉开口:“你不去太傅那里,跑到朕这里做什么?”
听到父皇的话,四皇子想起正事,忙落座在椅子上,容色严肃:“父皇,那郑少时未秋闱时便再一众学子间小有名气,又是落魄世族出身,如今得不到器重,儿臣担忧会寒了天下学子的心。”
微微讶然四子这一番话,晋元帝眉头稍稍舒展:“朕自有考量。”
听到太傅与自己说起外世寒门的不忿,萧绎心头早已焦急不已,看到父皇不甚在意的模样,更是心急:“父皇,可是……”
“知渊以为如何?”
打断四子的话,晋元帝重新看向外甥。
虞应战眉头一蹙,不去看对面一脸阴沉瞧看自己的萧绎,垂下眼眸:“臣以为皇上已有定夺。”
闻言晋元帝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那郑家公子虽然傲骨铮铮却不好控制,但傲骨铮铮的人也敏感脆弱,家道中落又逢遭大变,这样的人若趁他跌入谷底时出手定能换其效忠,身为帝王他自然早有打算:“好好好,朕觉得那孩子不错,委以重任尚早,但任以吏部之职却不委屈了他。”
虞应战垂眸不再多言,一侧的四皇子闻言面色微沉,抬手拜礼:“儿臣刚刚入宫还未向母后问安,儿臣告辞了。”
晋元帝面上的喜色因着四子含气的话而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摆了摆手。
萧绎不做停留,沉着脸大步离去,明明是他先提出提拔重用郑少时,结果父皇却只征询了虞应战,现下即便达到来时的目的,他心里也难以痛快。
晋元帝看着儿子的背影不悦摇头,刚刚还觉着他懂事些了,现在看仍旧没个长进,长叹一声,晋元帝再转过头,看到端坐的外甥,想到刺杀之事,轻叹开口:“你不愿说朕不勉强你,朕也信你之能,但切要小心行事,倘若探查有变定要与朕禀明,莫要让朕为你忧心。”
第59章
与虞应战分离,李言蹊便由一众嬷嬷引着向皇后寝宫走去,迈入正堂便看到了那位低调雍容的周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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