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他想到了融雪所说的“千针”,此刻天气阴冷,阴风阵阵,更是下雨的千兆,夏寒青莫不是因为这千针毒才抖得这么厉害。
“相公!”
他喊了一声,“我们进屋吧。”
外面风大,确实有些冷。
“好……”
夏寒青扶着轮椅,眼前一阵模糊,他甩了甩头,死死按着太阳穴的位置,浑身像是一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密密麻麻又疼又痒。
他死死掐着自己大腿,保持清醒。
呼吸声有些紊乱,夏寒青喘了几口粗气,视野渐渐模糊起来,耳中嗡鸣,只能勉强看到萧则绪紧张得唇瓣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殿下也会紧张他吗?
不知怎的,他却突然安下心来,头很重,他难得任由自己晕过去。
“夏寒青!”
萧则绪见他彻底晕厥过去,周围无人,也懒得再装,直接双手将夏寒青拦腰抱起。
“听澜,去叫融雪。桑月,把屋子里的碳火升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夏寒青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夏寒青!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是不是身上在疼?”
他在夏寒青受伤的地方来回搓了两下,企图靠人力发热。
屋子里很快便暖和起来,可这不过是外力作用,微乎甚微,真正疼的是骨头里的刺骨。
“殿下。”融雪拎着一个小药箱子进来。
“快来。听澜桑月,守好屋门。”
融雪一脸严肃,不似平日里吊儿郎当。
萧则绪摸了摸夏寒青的额头,面色很红,不是平时见他时羞涩的红润,是一种极不正常的红。
“好烫,他发热了。”
“这千针毒属下解不了,唐白玉来信说他已经在寻寂然大师,属下直接先开方子缓解将军的疼痛。”
萧则绪眉宇敛起,“他平日吃着陆修文开的方子,可会有所冲突?”
“不会,属下看过的,药材其实不相上下,不会有问题。”
萧则绪将方子交给听澜去熬药,自己则浸湿了毛巾帮他擦擦脸,降些温度。
一直折腾到红月消失,天色真正暗下来,夏寒青也没醒,萧则绪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给他喂了药,骂骂咧咧地十分可惜没能在夏寒青清醒的时候把这般苦的药给他灌下去,让他感受一下。
他打了个哈欠,正好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只留了一盏灯,时不时注意着床上的动静。
夏寒青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裹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身上的痛楚似是有所缓解,但还是万分难受。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动,只能抬着厚重的眼皮看了看不远处一点点亮光的地方。
书案处留了一盏昏暗的油灯下,萧则绪披着外衣正捧着一本书看,灯光柔和落在萧则绪的侧脸上,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夏寒青屏住了呼吸。
殿下是在守着他吗?
好像是一股热流涌入心间,一瞬间那针扎一样的痛楚似乎减轻了不少。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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