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鲁忙低头行礼,“二皇子殿下,老臣绝无此意。只是……”
“别只是了。”布思心烦气躁,“你只需要记住,无论你是谁的岳父,都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想他走遍列国,在哪受过这种气?看上的姑娘都跑不掉,想打的人都逃不了……除了雅塔。这就更生气了,看坦鲁就更加不顺眼。
今日所受之气若是隔了夜,还是他布思的风格吗?他就不信了,收拾不了几个傅家女子。
一个同来的臣子两头都不敢得罪,见二人不说话了,终于麻着胆子上前道,“老臣以为,今日的明德帝已非早年那个做事一板一眼的皇帝,他现在狡猾得很。既然敢当众折辱我们宛国,定是做了万全准备。”
坦鲁和布思都没答话,似是在思索他话里的可能性。
那臣子又道,“正常来说,授封委官这些事,不太可能当着使团的面进行。明德帝刻意这么做,想必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正等着咱们钻呢。”
坦鲁经这一分析,脸色十分难看。若在平时,他不会想不到这一层。
但今日实在是被气狠了。
被北翼气了,还要被自己人气。坦鲁立刻让人以特殊方式通知杀手停止任务,赶紧从尚书府撤回。
布思却是阴沉地回了房间。他不信北翼真有多厉害,能挡得住宛国杀手的暗杀。
要知他派出的杀手,全都是平日里护在他身侧的暗卫。
就算明德帝做了安排,又有几个挡得住暗卫的偷袭?
然而这一次,宛国人再次出师不利。
直到天亮,布思和坦鲁分别派出的人都没回来,且杳无音讯。
甚至坦鲁派出的让第一拨人撤回的第二拨人,同样石沉大海,没了消息。
宛国人彻夜未眠。
同样彻夜未眠的,是梁国人。
梁国大使吴贤文辗转反侧,直到同僚王易叩响其门。二人秉烛夜谈。
吴贤文问,“你不觉得像吗?”
王易道,“不止像,连名字都一样。听说叫陈渊,只是字儿不同而已。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吴贤文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说话。半晌,才道,“当年我一直怀疑死的是……四皇子岑勉。”
“可有什么确凿证据?”王易自己都没发现,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吴贤文苦笑,“我哪能有什么证据?无非是……我对他二人比旁人都要熟悉些。且当年二人顽皮,常互换衣服,叫我逮到。每次那岑勉……那时候还叫秦勉,都一口咬定自己才是恒帝。我拿他俩无法,就听之任之,也没告诉旁人。”
吴贤文是梁国有名的大儒,曾是恒帝的太傅。
后来恒帝亡,改朝换代,他因着难以面对当今墉帝,便脱去官服四处游历。
待多年后回国,才知四皇子岑勉早就得病身亡。
今日一见场上出现的海晏驸马,吴贤文就觉得那完全就是恒帝在世。
正在这时,窗户响起了声音。
三长两短,下一刻,窗户打开,纵身而入的,正是海晏驸马岑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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